子弗望着蜷缩在大殿角落的花锦,强压下心中奔腾的怒火,两两相望之下就只能这样一言不发地耗着,总有一日会耗到她回心转意心中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白皙的脸颊上几滴干涸的血渍分外醒目,她蠕动着嘴唇无比坚定地道:“我会找到他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挑衅和坚决。
子弗微微垂下眼眸。望着自己垂在身侧染血的双手,手的姿势古怪而别扭。忍不住嘲讽地笑出声,难以抑制的笑声一声比一声高亢,笑容随着倏然间变得冰冷的表情戛然而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半妖之身,早已失去法力。现在的你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你有什么本事与我作对?”
望着她猛然缩紧的瞳孔,狼狈的脸上全是错愕和不可置信,眼眸中渐渐浮现的受伤和畏惧在黑沉的大殿里是那么明亮。
他情不自禁地放软态度,俯下身子将她拥在怀里道:“跟我回去吧!你我已经行了大礼喝了合卺酒,从此之后就是夫妻。你和他的事我什么都不计较,仍像从前一样待你,也请你像从前那样待我。”
怀里的人不笑不闹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他搂着,早已融化的雪将她整个人濡湿,狼藉的头发和衣着全都透着彻骨的寒气。
他知道!她一直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只要自己再温存一些,再诚心一些她一定会回心转意。这样想着,原本苦涩的心渐渐泛起一丝轻甜。
“是顺昌告诉你的对么?”
怀中的人像一块捂不化的坚冰,淡漠冷凝的声线像一把锋利的锄头,刨掉前一刻还在他心底疯狂滋长的温存和期盼。他轻轻松开双臂站起身往后退开几步,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她缓缓躺下侧着身子蜷在地上,闭上眼道:“你是我认识的子弗么?我认识的那个子弗温柔如水,待谁都很和善。”
他自嘲地笑着道:“觉得我残忍、觉得我不念及手足之情?”
“嗯!”
他听着她笃定的回答,将她从地上狠狠拽起,揪着她的头发狠
狠往后拽,迫使她抬起头望着。额头相抵,低沉而缠绵地在她唇边道:“这!就是我的真面目。给我牢牢的记住……”
轻浅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边,随即又被狠狠推开,又麻又痛的双脚根本站不稳。她重重跌在地上,望着拂袖而去的子弗轻轻地笑着,渐渐地就笑出一行接一行绵绵的泪水。
枯坐在大殿中,身上的雪水渐渐风干,冰冷的感觉也慢慢消退。起身走到殿外,站在中庭的梨树下仰头望着萧索的枝条,那些俏丽的绢花早已在今年开春的时候被清除,一直忙着准备我与饼二的婚事的宫人们根本无暇顾及这颗光秃秃的梨树。
原来见过繁花似锦再看萧索空枝的感觉竟是这样落寞是感觉。
空枝上覆着的雪莹白如玉,枝杈间那一轮弯月锐利得像一把匕首。门外戍守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护着险些被夜风吹灭的火把。
循着宫墙找了许久,终于找到那处狗洞。侍卫都集中在门庭那处,并未发现这被掩在矮树丛中的狗洞。
一路飞驰穿过浮音殿亢长的回廊,被正殿的门槛狠狠绊倒,胸腔里激荡的血气混着喉间的涩疼不断发涨。
“!!”
殿内飘出一道熟悉的鬼影,飘落到我面前,满脸诧异地望着一身狼狈的我道:“怎么这副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先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帮我找饼二,饼二不见了,被子弗囚禁在我不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