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娣疯了,醒来的第二日就变作一副痴傻呆滞的模样,阖宫上下都以为她会彻底失宠,子弗却仍旧将她留在东宫,命人每日悉心照料,定时请脉。
宫人们口耳相传地讲述着他用一种沉痛宠溺的眼神望着已经疯傻的刘良娣,那痛彻心扉的模样看得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初夏的午后,我坐在水榭中,望着远处牵着刘良娣在荷池边拽嫩荷叶的子弗,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闭着眼细细聆听初夏浅薄细小的蝉鸣。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渐近,睁开眼却瞧见远处的刘良娣正举着一茎细嫩的新荷朝着我跑过来,见我正盯着她瞧兴冲冲地扬着手道:“小锦……你看!太子送我的荷叶。”
我抿起嘴淡淡一笑道:“快过来!且让我瞧瞧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荷叶!”
跟在她身后的子弗柔声嘱咐道:“小心脚下,莫要摔了。”
我接过刘良娣递来的一茎荷叶,挑起眉坏笑着道:“瞧你家那口子那副管家嬷嬷的德行。”
刘良娣撅着嘴挠着微微凌乱的头发问:“小锦!什么叫做那口子?”
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嘴角被我用银簪拉开的豁口已经痊愈,只留下一痕浅淡的粉红。望着她懵懂的眼神解释道:“那口子指的就是子弗,你家那口子便是你相公的意思。懂了么?”
赵良媛咧嘴一笑道:“懂了……子弗就是我的相公,就是我的那口子。我说的对么?”
“对极了……”
子弗跟着进了水榭笑意盈盈地望着刘良娣道:“先把药喝了。”
刘良娣侧过身充耳未闻地继续抚弄手中的荷叶,眼角偷偷地瞄着站在水榭外捧着药盅子的宫女,望着药盅子偷偷地撇了撇嘴,一脸委屈凄苦的模样。
子弗扶着她的肩耐心地道:“玉儿!方才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亲自替你摘了荷叶你便乖乖吃药的么?难道你要做言而无信的小骗子?”
刘良娣默默地转过身,一脸委屈地走到子弗身边,子弗扬手召来侍从吩咐道:“带良娣回宫,好生哄着她将药吃了。”
望着远去的刘
良娣,忍不住问子弗:“为何不让她就在这儿吃药?”
子弗坐下来,一派风轻云淡地道:“我累了!想躲躲懒。”
我支楞着下巴道:“其实她现下这个模样挺好的,比她原先好上千百倍。”
他点点头赞同地道:“我亦是这样觉得。”
咬一口莲蓉酥含在口中道:“那就别再逼迫她喝那些汤药了呗。”
子弗苦涩一笑道:“她必须喝……”
我咽下口中的糕点,点点头道:“倒也是!若是不假戏真做定然是无法博取刘将军的信任。你还要下一些苦功方能成功。”
“小锦……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