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珣闻言,缓步走近,低头俯视她,视线移到她腰间。
湖水绿竹叶织锦宽腰带,包裹住纤纤腰身,上面果真挂着一个天水碧荷包。
原本有些愠恼的她,此刻脚尖蹬在地上,身体紧绷着往后倾,腰肢微微扭动,唇快咬出血来。
叶珣很快明白她在紧张什么。
四年不见,不知是她胆子变小了,还是原本就是只纸老虎,如今不过是现出原形。
那一晚,胆子可是大得很。
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缓慢地弯下身,一寸一寸靠近她。直至闻到她身上淡淡药酒味混着微甜馨香,看着她白嫩的耳朵迅速变得血一般红。
因蒙着眼,身体的感受被加倍放大。男人迫人的气息,如同一团黑色的浓雾,密密笼住她。她的身体似一根快要断掉的弦,空气变得稀薄,她不受控制地微颤。
“是这个吗?”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姜槐瞬间头皮发麻。
她感觉到腰间的荷包被人轻轻挑起,却似极有分寸地未触碰到她半分。
姜槐连忙点头。
叶珣看她屏住呼吸,满脸通红的模样,真怕她把自已憋死。
他扯下荷包,直起身,打开看,的确是一些泛青的浆果。
姜槐轻舒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扯些无关紧要的:“这些浆果还不够熟,所以只摘了一小袋。晒成干,做糖水时放一些,酸甜可口。等再过月余,霜降前后,果子成熟了,拿来酿酒是最好的。”
“你喜欢酒?”
“很喜欢。”
想到家里那些宝贝,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秋日阳光透过木窗,携着窗外树影,打在被粗布遮了大半的小脸上。小巧的鼻尖,嫣红的嘴唇,因挣扎而散落的几绺发丝,在阳光下闪动着盈润的光泽。
敲门声蓦地响起,叶珣快速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沈晗带了吃食和水回来。
他吩咐:“把衙门的人引过来,最好能在天黑之前。”
姜槐怎么也想不到,她作为一个被绑的人,还能吃到香喷喷热腾腾的烤肉。之前太过紧张,也不知道饿。现下闻到味道,肚子才咕咕直叫。
叶珣撕下一块肉,递到她嘴边,她正想张嘴咬,又顿住,小心翼翼地问:“这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那三个字她说得尤为小声模糊。
“我若是想杀人,不会多此一举。”对方毫不避讳。
好吧。听天由命,先吃饱再说。
姜槐一口咬住嘴边的肉。
烤肉外皮焦香,里面肉汁四溢,似乎加了一些独特的香料,竟是出乎意料地美味,比她以往在酒楼中吃到的更鲜香可口。
她一边美滋滋地咀嚼,一边随口问:“那你杀过人吗?”
“很多。”
姜槐霎时僵住。她才是那个多此一举的人!
她此刻檀口微张,唇上沾了一层亮晶晶的油脂,透明的肉汁半挂在嘴角,还有两根发丝粘在上面。
脏兮兮的花猫。
叶珣浑然不觉地抬起手,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她嘴唇时,忽然停在半空。
他眉心蹙起,收回手,转而从怀中摸出一方素帕,略微粗鲁地往她嘴上胡乱抹了几下,直至擦拭干净,才觉得没那么碍眼。
温热的布料,突如其来地触碰,把姜槐吓了一跳。
她上半身往后躲,呵呵干笑两声:“您真风趣。”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不停喂,一个不停吃,直到她摆摆头示意吃不下了。
姜槐靠在蓬松干燥的草堆上,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