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路升耳朵被周媚尖利的嗓音震得嗡嗡作响,他强做镇定:“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慢慢说好不好?”
“回家再说?”周媚冷笑,“回哪个家,我家,你家,还是有着你那个亲亲「弟弟」的家?”
见路升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抬着下巴走近他一步,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能不能比得上路桥一根手指头?”
……
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
好得时候他像狗一样哄着捧着周媚,可一旦有一点不好,就是以他被羞辱为结局。
“滚吧。”周媚满眼鄙夷地说,“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路升沉默片刻,在周围看热闹的窃窃私语中,避开后车司机满是同情又八卦的眼神,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相对于难过来说,更多的反而是麻木。
麻木之后,又是别样的清醒。
心底的天平忽高忽低,扰得他心烦。
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是路潍勤的电话,几乎不用想,路升也知道路潍勤是来骂他的。
但他还是接了起来。
“和周媚又吵架了?”路潍勤问。
路升沉默了片刻,语气中难免带了怨气:“我哪敢跟她吵?”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路潍勤说,“这么点气都受不了,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路升没有说话,天平起起落落的幅度更加频繁。
“想要好东西,就得有所牺牲和付出。”这是路潍勤以前总跟他讲的话。
可路升确实不知道,为了那些所谓的「好东西」牺牲自己的尊严和婚姻,究竟值不值得?
“过两天等周媚消了气,买件礼物去哄哄她。”路潍勤交代说,又道,“晚点去你叔叔家一趟,有个案子他要和你谈谈。”
去路家?路升的脚步顿了顿,苏釉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自觉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
路升到路家的时候,恰好是晚饭时间。
路桥和苏釉都不在,洛颀刚打牌回来,陪路潍州夫妇在楼下用过晚餐后,路升才随路潍州到楼上谈论公事。
谈完公事,路潍州状似无意地抬腕看了看时间,但路升却知道,他大约是还要出去。
不自觉地,路升想起了公关部前两天刚处理掉的那则新闻,是路潍州和娱乐圈某新晋小花出入酒店的背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