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做梦!
茯苓立刻瞪着钟灵兮,一副看到敌人的样子,踌躇一下狠狠跺脚,声音充满了恶意,“什么事?”
钟灵兮早就料到会遭到茯苓的冷眼,但是她还是想要做这件事,所以就是遭到猜忌她也要来,她非常非常低眉顺目地站在茯苓面前,让茯苓觉得她是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人,她手中捏着一朵刚摘下的扶桑花,淡淡地回答了茯苓,把自己的请求告诉了茯苓,希望得到茯苓的支持。
茯苓听完钟灵兮的请求,忽然觉得也是合情合理的,虽然对于候府的人来说有些触及底线,但是她如果此刻跳起来反对,肯定会让人觉得她是妒忌钟寐,所以她只好珊珊答应了,索性把难题丢给侯爷去,就答应了钟灵兮,然后让人带着钟灵兮去了谢凌霜的书房。
此时更深露重,在去谢凌霜书房的路上,一路繁花古木,夜雨后花木娇艳的更娇艳,挺拔的更挺拔,笼在皑皑夜雾里似朦胧仙境。
当带路的下人敲开谢凌霜房门的时候,谢凌霜正坐在桌案前翻着公案。点了一盏孤烛,映在墙壁上被风吹得忽左忽右。
这是一间非常文雅的书房,上面刻着一副笔走龙蛇的牌匾,梁柱上还篆刻着几行小字。书房内的屏风后,是几排整齐排列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
谢凌霜端坐于几案前,手中握着一支小豪,在公案上圈了几笔,这时候那个领头的下人给谢凌霜交代了一句,“侯爷,新来的妆君有事请求,前来相见。”
片刻的停顿后,“进来。”他的声音很好听,沉稳而斯文,不愠不火。
随后那个下人就转身请钟灵兮走了进去,自己就小跑离开了,钟灵兮内心有些压抑,她慢慢走进这扇朱红色的房门,临门一脚时,却忽然有些激动。
谢凌霜看到她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又看向宣纸,除了笔下的刷刷声,没有任何声音。
钟灵兮站了很久,直到谢凌霜写完了那一纸书才开口说道:“参见侯爷,我是新来的妆客,深夜打扰不好意思。”
谢凌霜这才正眼开始打量了钟灵兮,他将笔往桌上一搁,身子往后面的檀木椅背上靠去,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一手拿过桌上的白瓷杯,浮了浮几片茶叶。他的长相确实如传闻中那般隽秀无双,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阴郁,却不失谦谦君子的那份温润如玉,他浅浅开口,态度没有半分作为侯爷的高傲说道,“我才是有些惭愧,今日虽然设宴却没有亲自招待。”
钟灵兮嘴角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道:“侯爷真是客气,我今晚很愉快。”
谢凌霜那长长的手指在白瓷杯口上划了一圈,若有所思,“那就好。”
钟灵兮则是依旧非常规矩地站着,看着自己的鞋尖略有些出神地说道:“这次来,我是有事相求,希望侯爷能够理解。”
谢凌霜则是审视着钟灵兮,他正在打量这个女人,他府上的妆客不少,可是如今这个却有些不太一样,她不够漂亮,也不够妩媚,但是她身上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气质,与这整个京城的气势都完全不相同,但是他没有兴趣去琢磨她,便道:“钟妆君请说。”
钟灵兮态度十分扁平,没有一丝一毫的棱角,她垂直站立不紧不慢道:“是这样的,在京城,有一位我自幼十分崇拜的妆客,她也是我一直奋斗至今的目标,如今我第一次在如今接近她的地方,我想请求侯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候府的庙堂里亲自拜见一下她的灵位,大妆师钟寐。”
谢凌霜只觉得额角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把这个男人给拖出来了。我发现他的存在感虽然弱,但是怎么说也比楠竹强那么多……
话说这篇文虽然看起来很百合,但是其实是言情啦……楠竹马上就会开始有很多很多的戏份……
因为之前设定很多重头戏都是去了京城之后才有,包括很多重要人物以及楠竹,所以前半部分在妆苑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文已经要百合了 ORZ
不过真的不是百合啦……阿瑜也会有喜欢滴人的……
☆、坟头泣血
子夜之中,檀木桌上放置的桐木琴,琴面已凝出霜烬。
头上微有落雨,滴滴打进湖心,漾开圈圈涟漪,冬日蒙蒙的迷雾就蔓延在清清湖水里。
鼻尖传来淡淡的月下香,那是谢凌霜衣服熏染的香气。
谢凌霜又恢复了刚才的一派君子如风的模样,他将头微微偏过,一双温润如玉的冷眸正瞧着钟灵兮,“也好。”
这两个字,不知道包含着一种怎样的感情,但是钟灵兮听得出那优雅温润的声音之后,有着极力的掩饰。
然后钟灵兮就被管家带路,直接进入了谢家灵堂。
灵堂内冷风呼啸,管家带着钟灵兮进去后就离开了,似乎是总觉得这里阴风阵阵怕得慌。
钟灵兮缓步走进灵堂,这里燃的烛火似乎都带上了几分阴冷的气息,好像那些呼啸而过风声就是地下亡者的哀嚎。
而在一个牌位前面,那里的孤火燃的格外明亮,在黑暗中笼起一团橘色的光,虽然微弱,却燃得那般孤傲绝尘。
谢门钟氏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