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份名单殿下交给他,让他带上太极殿,面呈御前,他也照办了。
&esp;&esp;徐冽的犹豫和为难全都落在赵盈眼中,她吃了一大口茶,缓了半天,点点桌案:“想问什么就问,今天心情不错,不会跟你生气。”
&esp;&esp;“殿下真不生气?”
&esp;&esp;赵盈平心静气嗯了声:“就这么一次机会,过了今夜什么都别问我,所以你想想看,最想问的是什么事。”
&esp;&esp;几乎就到了嘴边的话登时又吞回去。
&esp;&esp;可以问……别的?
&esp;&esp;不过他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esp;&esp;说是不生气,真的问了还不是和先前几次一样,弄得不欢而散。
&esp;&esp;明玉现在住在他的将军府替他管内宅事,不就是从这上头来的。
&esp;&esp;还敢问?等着殿下再塞别的什么人到他那儿,打不得骂不得还不能送走,那才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esp;&esp;徐冽掩唇轻咳:“福建侵吞修河款的案子,殿下是从哪里知道的?我问过杜知邑,并不是他替殿下打探,而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也不是我的人替殿下打听到的。”
&esp;&esp;赵盈嚯了声:“感情你们私下里还会互通有无呢?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事儿,是让你们觉得我莫名其妙就知道了的?”
&esp;&esp;她是笑着说的这个话,语气听起来也还算是正常,但这话总归别扭,带着那么点儿阴阳怪气。
&esp;&esp;偏偏她表情神色全都不是不高兴的样子。
&esp;&esp;见徐冽打量,赵盈啧声:“跟你说了不会生气,我也没阴阳怪气挤兑你,你只管说你的。”
&esp;&esp;徐冽自己先尴尬起来,别开脸去:“只是那天遇见,他对这事儿起疑,我也不解,说了两句,才发现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esp;&esp;赵盈说知道了:“我本来没想瞒着谁,不过你们都没问,我就想,你大概以为是他告诉我的,他应该觉得是你查出来的,至于表哥他们就更不会过问,反正有你和杜知邑在,好像我知道什么都不算离谱。”
&esp;&esp;徐冽心说是啊,但既然都不是的话……
&esp;&esp;到了嘴边的话没再问,因为他从赵盈的表情里看到了拒绝二字。
&esp;&esp;他登时明白过来:“殿下不想说,我以后都不再问了。”
&esp;&esp;“不是不想说,而是有很多事情,原本就说不清楚。”赵盈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扶手上,好整以暇看徐冽,“你遇到过这种事吗?根本就说不清的,别人很好奇,想问,想弄明白,其实你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不可笑?”
&esp;&esp;“我……勉强算是遇到过吧。”徐冽脸上表情有些发苦,“譬如六年前。”
&esp;&esp;赵盈眯眼。
&esp;&esp;还是有心结的,哪怕看起来再坦然无所谓。
&esp;&esp;她不再提这茬,转了话锋:“崔钊行我暂且不会审了,杜知邑不在京城,庄青子今夜吐出来的那些东西,你去核实一下。
&esp;&esp;他嘴里只怕真真假假,不过我估摸着他心生畏惧,至多三分假,不敢太拿混账话来诓我,不然他一家子性命堪忧。
&esp;&esp;你要核实起来也没有多麻烦。
&esp;&esp;如果觉得忙不过来,让辛程帮你一起,杜知邑的人还是你自己用,辛程他自己培植有势力,在京城也有,我没动用过他的人,你要让他帮忙的话,让他用他自己的人,别借人给他。”
&esp;&esp;这徐冽就听不懂了。
&esp;&esp;一向用的都是他或是杜知邑的人,好端端的怎么要用辛程的人?
&esp;&esp;他叫殿下:“殿下还不放心辛程?”
&esp;&esp;“那倒不是。”赵盈已经缓缓起身来,踱着步子往外走去,“只是觉得他太过清闲了,也该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