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真的回想起来,那最难得的一点真诚,居然是出现在赵盈身上的。
&esp;&esp;赵乃明捏着眉心笑了笑:“要他的兵符做什么?他拥兵自重,难道现在立时反了?
&esp;&esp;他是怎么得了这个伯爵封赠,三郎你不记得了吗?
&esp;&esp;皇上最恨的是什么,闫达明靠这个起家的,他这辈子都不敢忘。
&esp;&esp;这十几年的时间跑到福建来,仗着山高皇帝远,潇洒快活,骨子里他真不怕吗?”
&esp;&esp;他还是怕的。
&esp;&esp;福建一省的兵力不足以支撑他反叛谋逆,可是闫达明要真的有这样的心思,他还有一个选择——通敌。
&esp;&esp;昭宁帝的江山稳不稳固,他从军行武多年,各地驻军实力如何,心里还是清楚的。
&esp;&esp;归根结底还是怕。
&esp;&esp;怕的是成王败寇。
&esp;&esp;反正现在这样也能享尽荣华富贵,跟自立为王根本就没有区别,是以用不着冒那个险,万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esp;&esp;赵乃明揣摩人心有一手,杜知邑更是个中好手,至于赵澈,这狼崽子也是明白的。
&esp;&esp;闫达明不会,更不敢。
&esp;&esp;不交出兵符是他最后的倔强。
&esp;&esp;也或许闫达明脑子就是不太好使。
&esp;&esp;赵乃明是没想通负隅顽抗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这样的抵抗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esp;&esp;早在朝廷下旨令钦差往福建详查福建一众官员多年来贪赃枉法之时,结局就是注定的。
&esp;&esp;·
&esp;&esp;闫达明选择了交出兵符。
&esp;&esp;但是他人没出现。
&esp;&esp;那枚象征着权力的兵符是由钦差卫队的卫队长带回钦差行辕,交到赵乃明手上的。
&esp;&esp;那会儿天色已经黑透了。
&esp;&esp;夜幕下铜制镀金的兵符越发冰冷,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esp;&esp;围观凑热闹的老百姓早散去,各自归家,只偶尔还有那么个好事之徒,来来回回不肯走。
&esp;&esp;赵乃明掂了掂手里的兵符:“闫达明有说什么吗?”
&esp;&esp;卫队长掖着手摇头:“属下没有见到定安伯。兵符是伯府的大总管交到属下手上的,别的话没说,只说伯爷让属下带回钦差行辕,亲手交到王爷手上,如果王爷还有什么事情想要交办,明日一早他在定安伯府恭候王爷大驾。”
&esp;&esp;这句话乍然听来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像是最简单的客气,也像是闫达明的退让和妥协。
&esp;&esp;但是仔细品一品,便觉得不对。
&esp;&esp;“为什么是明日一早呢?”
&esp;&esp;杜知邑眉心蹙拢起来,侧目去看时辰:“这个时辰,天色虽黑透了,但也不是安寝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要他手中兵符,叫钦差卫队把定安伯府围了一下午,城中百姓无不知晓的,他也睡不着。
&esp;&esp;兵符交出来,选择了退让,难道不是应该现在就等着王爷再临伯府?”
&esp;&esp;是啊,为什么是明天一早呢?
&esp;&esp;赵乃明腾地站起身来,手里的兵符重重拍在侧旁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