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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第2页）

&esp;&esp;所以先叫四皇子出嗣，转过头来就收拾掉安王殿下——沈殿臣眸色越发沉下去，无声倒吸口凉气。

&esp;&esp;那头宋子安已经洋洋洒洒说了一车，沈殿臣有些走了神，只隐约听见些确然与闫达明往来走动且都是私下背着人一类的话，至于是否有勾结福建官场大肆敛财，因他无法调安王府账本查看，是以无从得证，唯有封平一人的供词而已。

&esp;&esp;可是等到沈殿臣回过神来，昭宁帝已经发了好大的脾气。

&esp;&esp;御前上摆着的奏本被掀翻在地，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孙符也跪在高台上，不敢动手去收拾那些散落在地砖上的奏本。

&esp;&esp;人人口中念着皇上息怒，宋子安反倒添油加醋：“只是臣想来，如果是光明正大，立身清白，这十数年间，从孔如勉到安王殿下，都实在不必掩人耳目的跟闫达明往来走动。

&esp;&esp;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为着闫达明昔年勤王保驾之功，得势的那几年，朝中诸位同僚，恐怕没有谁是没去巴结过，没去走动过的。

&esp;&esp;他乃是新贵，得皇上信任倚重，据臣所知，就连徐统领和他都是有过私交的。”

&esp;&esp;此言一出，赵盈立时听见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抬眼往上看去，徐照人虽跪着，却抬起了头怒视下来，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紧盯在宋子安身上。

&esp;&esp;众所周知，徐照他本是个最桀骜的性子，当年战场负伤归来，再不能战，留在京城，后做了禁军统领，他的性情是从没有一日变过的。

&esp;&esp;他最不爱与朝中同僚往来从密，不得已的赴宴也是实在敷衍不过去，推拖不得才必须要去的。

&esp;&esp;他和闫达明有私交，知道的人不算多。

&esp;&esp;宋子安当殿揭穿，他是唯恐昭宁帝心里有了什么。

&esp;&esp;赵盈却冷笑，眼神嘲弄。

&esp;&esp;宋子安是有手腕的，在刑部立完了威不算完，太极殿上他还要叫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宋子安虽比不上严崇之乃是刑名出身的刑部尚书，可他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能知旁人所不知之事。

&esp;&esp;从孔如勉赵清和闫达明长达十数年的私下往来，到徐照与闫达明当年的私交，这些事，旁人有几个知晓？

&esp;&esp;他回京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了如指掌，了然于胸。

&esp;&esp;往后谁见了他不心里发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自个儿的那点秘密攥在手里了呢。

&esp;&esp;只是宋子安这样冒进，赵盈也觉得实在有意思。

&esp;&esp;在扬州府蛰伏待机了六年时间，一朝回京，却不怕昭宁帝心生猜疑。

&esp;&esp;到底仗着国公府的出身，宋太后新丧，昭宁帝在短时间内还是会顾惜宋家的人。

&esp;&esp;不比她，当日行事，每走一步，都要多番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

&esp;&esp;宋子安实在是不必如此。

&esp;&esp;昭宁帝果然已经意味深长的看了徐照一眼，沉声叫众臣起身，显然天子之怒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esp;&esp;人说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厉害的本事，赵盈看来却未必。

&esp;&esp;收放自如，昭宁帝把这一套做到了极致。

&esp;&esp;他怒时众人胆寒，收起怒意时你根本瞧不出他还生不生气，尽管他可能杀心早起，你都看不出分毫，这才是真正的厉害，真正的帝王手段。

&esp;&esp;徐照鬓边盗出冷汗来，昭宁帝轻笑，旁人听不见，他听的最真切。

&esp;&esp;昭宁帝叫徐卿：“朕都不知道，你当年和闫达明还有私交，听宋卿今次话中意思，他在京城当差的时候，你二人怕是还私交甚笃吧？”

&esp;&esp;徐照喉咙发紧，吞了两口口水：“臣的确和闫达明有过私交往来，但绝谈不上私交甚笃。自从他离开京城到福建去任总兵，那之后臣和他就再无往来。

&esp;&esp;他虽然每年年节下回京述职都会小住上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也会宴请朝中同僚，或是到同僚家中去做客，但臣和他，再没有走动过一次。”

&esp;&esp;他明知道宋子安手里不知道捏了多少东西，还敢在御前说再没往来走动，那便是有几分可信。

&esp;&esp;赵盈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esp;&esp;徐冽当时回徐家去打听这事儿时，徐霖倒确实说过徐照当年很高看闫达明一眼，往来走动不少，哪怕是闫达明往福建去后，徐照每每提起闫达明，都还是赞不绝口，认为他是军中她却唱反调

&esp;&esp;沈殿臣脑子转得快，想明白的也快。

&esp;&esp;无论是严崇之还是宋子安，刑部根本都没有铁证，能证明安王与福建勾结，与闫达明勾结！

&esp;&esp;严崇之是持身中正之人，所以此案当时拖了一个多月，悬而未决，朝中人人关切，他却未曾在太极殿上说过半个字。

&esp;&esp;那不是他办案能力有问题，是事关皇子，且有做储君资格的皇子，他慎之又慎，三缄其口罢了。

&esp;&esp;私下出入清宁殿，恐怕也不会有断言一类。

&esp;&esp;但宋子安可不是。

&esp;&esp;沈殿臣也算是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