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东宫上一任的主人是赵承奕,叫他们谁想来都觉得膈应恶心,估摸着赵盈也不肯搬进去住。
&esp;&esp;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选了公主府,比照皇太子的规格布置起来,也是个正经事儿。
&esp;&esp;如此她才选了赵荣禄从前的公主府,令工部比照东宫规格布置修缮一番,早两天前就已经搬了进去,留在司隶院的东西也陆陆续续都送了过来。
&esp;&esp;宋乐仪已经在她这儿住了三天了。
&esp;&esp;赵姝被绑着抬进府中,小宫娥把她从轿子里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哭晕过去。
&esp;&esp;宋乐仪人都看傻了,快步往赵盈身边迎过去,一双水汪汪的眼角闪了又闪:“这是什么意思?赵姝怎么哭成那样?你把她怎么了?”
&esp;&esp;赵盈却冷笑:“不是我把她怎么了,是她的好母妃要把我怎么了。”
&esp;&esp;她一面说,揉了把眉心,叫人把赵姝带下去安置,转头就吩咐书夏:“你去看着她,不许她离开自己的院子半步,人醒了打发人来告诉我。”
&esp;&esp;她是打算把赵姝带出宫软禁起来吗?
&esp;&esp;怎么进了一趟宫,又出了这么多的变故?
&esp;&esp;宋乐仪忧心忡忡,却一直等到伺候的小宫娥尽数退下去,只剩下挥春和她身边的云兮在,她才拉着赵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还说这程子总算平静下来。
&esp;&esp;如今国丧也过去,再过些日子常恩王要完婚,大哥和晚照姐姐也要成婚,京城该一团喜气了,也冲一冲先头的阴霾。
&esp;&esp;你这进宫一趟,怎么又生出变故来?
&esp;&esp;孙贵人?孙贵人她怎么了?”
&esp;&esp;两个姑娘手挽着手,一并进了内院去,一路上赵盈大致将孙贵人行事说与她知晓。
&esp;&esp;宋乐仪一时听闻竟也不是生气的,后来偏又生出无限的感慨来:“这人说来真是奇怪,她费尽心思,还去翻阅史书记载,等着你入宫说这样一番话。
&esp;&esp;可元元,倘或你不进宫见她呢?岂不是白费工夫。
&esp;&esp;她明知道你有这样的念头,说来是孤注一掷,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活不成了,总要给赵姝和赵妩留条后路,但这干的叫什么事儿?”
&esp;&esp;进了屋中落了座,宋乐仪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回想往日种种,越发叹起气来:“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esp;&esp;“她是慈母心肠,恐怕我连赵姝和赵妩也一并不肯留,只是可恨她这样要挟我。”
&esp;&esp;赵盈递了个果子过去:“还要挑拨离间。”
&esp;&esp;说起这个,宋乐仪咦了声:“你又怎知不是冯皇后告诉她的呢?”
&esp;&esp;赵盈便笑了。
&esp;&esp;冯皇后可比孙贵人格局大多了。
&esp;&esp;也许是她这一生都没有儿女牵绊,才更加放得开吧。
&esp;&esp;冯皇后把母亲当做死敌,记恨了这半辈子,但是当日肯帮她,给赵承衍投毒,既有对赵承奕的报复,也是为了活下去。
&esp;&esp;她的身世,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禁忌。
&esp;&esp;从前对赵承奕是,现如今对她更是。
&esp;&esp;冯皇后连拿这事儿见罪于赵承奕都不敢,又何况是她呢?
&esp;&esp;她已经掌权了,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esp;&esp;况且现在把这种事情告诉孙贵人又能有什么好处?
&esp;&esp;既没有好处,她便一辈子都不会再开口,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里。
&esp;&esp;至于孙贵人如何知晓——
&esp;&esp;那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