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这麽做可、可不好吧……您、您……”红桃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狠给吓着了,急急忙忙冲上前隔在两人的中间,豆大的冷汗不断自额际冒出……
不管怎麽说,主子们再怎麽吵,倒楣的都还是她们下人……
红桃急、墨紫气,可不代表墨丹就会怒急攻心。
“妹妹,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认清一个现实!”墨丹信步向前大跨一步,以一个八岁女孩罕有的力度架开红桃,走到墨紫的面前,乌黑的杏眼直勾勾地望进墨紫的眼底。
那双平日总是明亮温和地眸子里,此刻尽是冰冷与轻蔑。
“野鸡再怎麽振翅高飞也变不成凤凰。同样的,再怎麽粗布野食我也依旧是这座墨府的嫡长女!上了族谱,被人、被律法认可的嫡长女;而非仅以母亲贵为郡主,却被纳为妾、无法登上族谱的人可以比拟的!我可懒得管你之前究竟做了多少蠢事,也没空与你条条细细梳理,但现在开始给我收敛点儿,我可没控管你那弯弯绕绕的肠里究竟想玩什麽花样!该怎麽做事、该怎麽行动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得多!管管你的嘴与脾气,保证你依旧是这墨府最风光的庶长女!不要再去与墨绦和墨橙再置甚麽气了、反而是把你自个儿的身分弄低了!”
不顾那两张被惊吓的脸庞此刻有多麽惨鸀,墨丹深吸了一口气,该怎麽尽到为人姊的责任她会做、但从不强求。今日这荏肯定又是墨紫在墨绦和墨橙的联手下吃了一记不小的闷亏,打也打不得、吵起来更失脸面,她娘亲更肯定会将她禁在院里;出不得气、又想步出好办法找回场子,只好跑来她这闹。
奈何偏偏遇上她这厢赶着办事,可没啥闲功夫理她!只好狠狠下个马威了!墨丹一边想着,一边甩下了话,便迳自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轻飘如絮的话,
“平时只要你不过分妄为,爱怎麽胡作非为、打着我的名号四处窜跳我都可以不管不顾──但最好不要试图触到我的底线……”
最後那阵低语,似是呢喃、却又是冰冷且语意清晰的警告,随风飘进主仆二人的耳里,让墨紫不由得浑身一颤……睁睁地看着她踩着优雅的步伐离去,久久而不自知。直到红桃怯声声的提醒她,方才惊觉自己竟是早已被冷汗沁湿了贴身的小袄。
征冲地望着墨丹离去的方向,为什麽。。。。。。她总是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望着墨丹的背影颤抖……却又无法克制心中的羡慕……
“小、小姐……”府中的勾心斗角谁没见过?但眼前这两位主子,其中一个完全没有斗争意志、搞得另一个总是灰头土脸的……再加上墨紫的好胜心强、又老要着里子面子,往往最後倒楣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这会儿还不晓得夫人等会儿又会想要怎麽收拾她呢?红桃满腹酸涩,打从被指给墨紫当了一等丫环後,表面的风光再怎麽也掩盖不了後头的苦涩,随着两位主子渐渐长大,知事了,这也代表之後只会有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篓子等着她们……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在自己被放出去前保得两全呢?
这家里十一口人还指望着她那三两银子的月俸过活,哪能游着她乱窜呢?
还是……红桃顺着墨紫发愣的方向,也深深琢磨了起来。
“红桃!”
“是,小姐!”
“若待会儿娘问起,你知晓自己该怎麽回答吧?”抚了抚衣袖上的皱褶,墨紫斜睨着身边的大丫环,冷道。
这时的她已找回理智,平日娘亲耳提面命的教导她渴没有忘回姥姥家去。只是今日连吃了两个闷亏,才让她方才险险失态。而这身边的一等丫环,还在那儿以为她没注意到自个儿已萌生不忠的想法?这也太天真了点!
红桃被那双冰冷生恨的眼眸盯得浑身发颤,她当然意识到方才不经意透露出的思绪已被自家小姐查觉,慌忙退步跪倒在地,
“奴、奴婢省得!”
“我又没叫你跪,你这忽地跪下做甚麽?是要让人看我这主子是多麽地酷戾殘忍吗?”
“小的不敢!小的有错,这才自个儿跪下的!”那冰如刀刃的童音刮过耳膜,让人隐隐生疼。
红桃就这麽跪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虽说是初春,气温也回暖了──但这些水磨石砖可不是木板被褥,一整个冬季的寒意仍被封存在这些石砖内尚未退去,冰冷的寒气就这麽不断自不怎麽厚的衣裙渗入体内。
墨紫也不说话,就这麽看着她跪着。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仍不闻她出声喊停。红桃的牙关不住地打颤着,单薄的身子也跟着微微摇晃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墨紫嘴角微扬,似乎相当满意这个局面,
“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