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离的拥抱让她生了重重的失落感,好像失去了什么,像云烟散去,碧空如洗,绵延千万里看不见一朵云彩,映衬着大地的苍茫。
她想,她好像感受到了不知名的哀伤,来自谁的,谁都说不清。
支起的窗透了风进来,落了桌上放着的纸张,荡开床帐上的流苏,吹起她散落的几缕碎发。
乌发如云,一根简单的白玉雕花簪穿过她的发,两弯秀气的眉静美,瓷白的小脸莹润生泽。她垂下了眼眸,抖动的睫毛落下一圈弧度,扫着一片阴影。
裴怀度看着眼前坐着的人,想起梦里的她眼眶泛红,止不住的泪砸落,想起那日床榻间低吟婉转,娇软妩媚。
然后就是想到了在宫中解毒时她疼痛难耐的样子。
这一次解毒怕是也难熬。他不愿她这般痛苦。
“那个……”
虽然很不想打扰他们,但沈镜安还是尴尬地出声,“时间快要到了。要是再不开始就要耽搁了。”
旖旎的气氛就此被打断,缪星楚微微往后退了一点,像是在躲避什么。
察觉到她的避让的裴怀度顿了顿,继而走到了一旁坐下,“开始吧。”
青然上了一盏茶,茶香幽幽,还冒着热气,她悄悄瞥了一眼裴怀度,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她原以为那日后夫人便不会走,可回来普宁观之后夫人又在收拾东西说要走。
这让她有些疑惑了,本以为宫里会有什么动静,等来的就是暗卫传来的那句:若无大事,不必来报。
普宁观的暗卫撤走了些。
当她以为圣上只是对夫人有了兴致,但还没有到不能放手的时候,今日又见到了圣上对待夫人那冷静自持的模样,所有情愫都克制,如这茶碗中的茶水,不滴不漏刚刚好,不会给人逼迫和困扰。
青然心里叹气,这哪是不在乎,是清醒后作出的对彼此最好的选择。夫人自己应该也不想后半生活在深宫里,四面高筑的宫墙,困住所有的爱恨。
沈镜安走了过来,表情有些凝重,不同于刚刚的不正经,此时的他极其认真。
“缪姑娘,这毒甚烈,服下药解毒的时候你会极端的痛苦。失去意识,混沌一片,极痛的时候怕你会咬掉舌头危及性命,所以等等你需要咬住这块白布,以防受伤。”
顿了顿,他面色艰难,“这痛无异于剥皮削骨。但这也是解这毒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听到了剥皮削骨这四个字,裴怀度眸色骤深,赫然抬眸看向了缪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