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叶近秋还没有修好。大概是对他成见过深,谨宁不禁怀疑他在拖时间,搞破坏。修理界总有一种人,为了赚更多的钱,故意把原来轻松解决的问题变复杂。
“你今天可以修好吗?”谨宁问他。
“可以吧。”
叶近秋佯装忙着捻保险丝,不着痕迹地看谨宁一眼。
头发长了,随他仰头的动作贴在后颈,遮住一小块光洁的皮肤。喉间的疤痕淡了,说话时喉结上上下下,有点性感。
想听他再说几句话,不过他只是点了点头。
叶近秋欲言又止,等天完全暗下去后才开口说:“谨宁,能给我打一下光吗?看不见了。”
于是谨宁走近了。
一、二,总共两步。
叶近秋还想数三,谨宁停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小小的一束光正好照在他的右手上。
右手背的皮肤在叶近秋身上格格不入,像一件纯色的衣裳被打上破布补丁。最长的一道疤貌似缝了六针,此外还有烫伤留下的大小不一的红痕。
手电筒的灯晃了一下,对准电闸。
谨宁以为他是不动声色,其实叶近秋都看在眼里,他的皱眉和躲避的视线——明显的不喜。
谨宁不发表什么评论,珠珠却是敢说皇帝的新衣如何的小孩。她害怕地说:“叶哥哥的右手怎么了?好恐怖啊。”
叶近秋面色不变,说:“和珠珠你一样,不小心弄坏电闸后伤的。”
珠珠惊呼一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靠近电闸。
谨宁在给她重新梳头发,扎小辫子,修长灵活的手指透着一股温柔劲。
叶近秋笑了一下,如果存在一种可以替他人受过的魔法,他希望他右手伤了,谨宁不要再伤到手。
维修进度两个小时不见进展,谨宁狐疑地问:“你真的会修吗?”
“不会。”
这个回答比“可以吧”坚定,谨宁一时无语,关掉手电筒,身后响起叶近秋的声音:“我已经联系好电工师傅,他明天早上会来修。”
谨宁想,他在村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电工师傅,而叶近秋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电工师傅的联系方式了?
不必再想,叶近秋藏在白家村肯定有段时间了。
谨宁不愿意理他,收拾起珠珠的衣物。没电的地方不好住人,先带珠珠去白恬家住几天。
叶近秋在厨房的水池前洗手,水流声小下去,他的声音清晰起来:“我是在程遇宋被逮捕后过来的,我怕方凛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