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修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只迅速地过去看离月,掏出雪白的帕子体贴细致地擦着她襟前的污渍,但很快发现不过是徒劳。
“王爷,离月失态了。”她羞赧地道歉,显得局促不安。
“锦姝,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备好热水,伺候离月姑娘清洗更衣。”
被忽视的锦姝惨白着一张脸,一直强撑着跪在那里,忽听吩咐,愣了一下,咬紧下唇站起来,双膝都在哆嗦,可她一声不吭地扶着腿,蹒跚地走出去。
只有顾清离看见了她一转身时眼里深深的怨恨。
“你还有洗换的衣服么?”萧奕修随即知道这是多此一问,昨日找到她时,分明是从寒冷的护城河里捞出来的,身上别无他物。
“明日让随风遣人出府替你采购几身,本王竟然忽略了此事。”
萧奕修想想,再急也得到明日了,哪怕成衣铺子现在也不会开门了。府上的女眷衣服都是丫鬟的,去向洛云借也不合适,她毕竟是客人。
“本王去王妃那里给你找一套过来,你先去洗浴吧。”
顾清离在窗外听得全身一僵,仿佛数九寒天被泼了冰水,随即怒火就蹭地上了心头。好你个萧奕修,带了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回王府不说,居然还要拿她的衣服给这离月穿?
她正怒意沸腾时,听离月轻叹了一声:“王爷不可。”
“嗯?”
“王爷,离月是什么身份?如何能穿王妃的衣衫?万一府上有别有用心的人说起来,岂不说我想越俎代疱?”
顾清离心里更怒,难道她不就是想越俎代疱?这句话明显是在暗示萧奕修什么。
萧奕修道:“不必担心,在本王府中,谁敢乱说?”
“可是,怕只怕王妃她……如果她介意呢?”
老娘当然介意,非常介意!顾清离咬着下唇,这个离月要真穿了她的衣服,每一套她都得拿去烧掉。
萧奕修似乎也迟疑了片刻,然后道:“王妃不是那种气量狭小的人。”
为什么不是?!老娘就是!对待别人可以不小气,可是这个离月不是别人,她是……顾清离咬牙从窗纸洞里狠狠瞪他,如果眼神是暗器,早把他射穿无数个洞了。
这世上哪有女人对待情敌还能不小气的,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时,顾清离悚然一惊。什么时候……她竟然将情敌这个词安在那个假离月头上?
呸呸,只是用词不当而已,她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