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车窗外呼啸而过,却吹不散他满心的迷茫与惆怅。
邵多的车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寂静的公路。
车内,他紧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脑海中乱成一团,嘉文的失踪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母亲的愤怒与反对也如尖锐的刺不断扎着他的思绪。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道路前方突然窜出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黑猫。
邵多本能地一惊,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并急打方向盘。
轮胎在路面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像是痛苦的尖叫,车身瞬间失去控制,如同一枚疯狂旋转的陀螺,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路边的防护栏被撞得七零八落,火花四溅。
邵多在车内被甩来甩去,脑袋重重地磕在车窗玻璃上,眼前金星乱冒。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车子一头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车头严重变形,引擎盖高高掀起,冒着黑烟。
邵多瘫倒在驾驶座上,鲜血从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流淌,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能微弱地喘着气,周围的世界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唯有那刺鼻的汽油味弥漫在空气中,宣告着这场灾难的惨烈。
他的身躯像是被禁锢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双眼紧紧闭合着。
意识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整个人仿佛正站在生与死的边缘,摇摇欲坠,生命的烛光似乎即将熄灭。
然而,在这最后一刻,他心底那尚存的一丝意志,却如同一簇顽强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着。他在心中呐喊着:「嘉文,我好想你,我是如此渴望见到你。…你究竟在这世界的哪个角落啊?为什么不来我身边,与我好好地道个别?」
紧接着,另一个念头也在他脑海中盘旋:「我必须要好好活着,我还在等着她承诺给我的礼物,我曾与她许下过约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就这样死去……」
……
在私家医院那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悠长走道里,金忍冬宛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且惶恐到了极点。
她的双脚机械地来回挪动,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焦虑与不安,那来回踱步的声响在寂静的走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此时,但凡有一位医护人员路过,她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冲上前去,眼睛里满是急切与期待:“我儿子他究竟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来?你们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就一眼,这都不行吗?”
她的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双手也不自觉地拉住医护人员的衣角,似乎这样就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医生看着金忍冬这副模样,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轻声细语地安抚道:“阿姨,您先放轻松,您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您不要自己吓自己,别着急,耐心等等就好。”医生的声音轻柔且沉稳,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试图让金忍冬狂躁的心平静下来。
金忍冬听了医生的话,眼中的焦急并未完全消散,仍不死心地追问:“真的吗?你可别骗我。那我就远远地看一眼,保证不打扰手术,这样也不行吗?”
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求,那副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医护人员面露难色,无奈地拒绝道:“阿姨,真的不行,这是医院的规定,还请您理解和配合。”
那拒绝的话语虽然说得很轻,但在金忍冬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击得粉碎。
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无助地缓缓蹲下,双手抱头,泪水夺眶而出,在这冰冷的走道里独自抽泣起来。
那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更显凄凉。
就在这时,邵珉锡(邵多的父亲)的妻子,白亚慧穿着精致的高跟鞋,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身上的披风随着她小跑的动作在身后猎猎作响,一路匆匆赶来。
她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金忍冬,心中的怜悯瞬间涌起。
她急忙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搭在金忍冬的肩上,语气温柔地问道:“你还好吧?”
金忍冬听到这声音,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质疑、厌恶与深深的恶心。
她就那样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穿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