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可他已顾不上。
瞳孔急剧收缩,呼吸急促得好似拉风箱,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再次将他彻底淹没。
他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推开那扇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屋内一片狼藉,那件白色被褥,那还散发着嘉文淡淡气息的被褥,此刻竟凌乱地落在楼梯间。
邵多猛地拉过被褥,紧紧攥在身前,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指节泛白。
片刻后…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噼里啪啦地砸落,那悲恸的哭泣声在寂静的秘道口回荡,愈发显得凄惨悲凉,仿佛是受伤野兽的哀号。
他的身体也因过度的悲伤而剧烈抽搐,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灵魂仿佛被抽离。
金忍冬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满脸担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邵多。
邵多转过头,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苦,他带着哭腔冲母亲喊道:
“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嘉文还生着病呢,身体很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被带走的画面,你难道不觉得嘉文很痛苦吗?……我原本打算亲自送她走,你为什么总要插手我的事!!”
金忍冬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对嘉文的感情竟如此之深。
在她看来,嘉文就是个祸害,若不除之,这个家将永无宁日。
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扶着邵多的手臂,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妈妈对不起你,可我这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啊。”
“我不需要你为我的将来操心,嘉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邵多手指用力地戳着自己的胸口,“我本可以安安全全地送她离开这里,从此两不相欠,可你呢,连一点点耐心都没有,满心只想着让她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嘉文是我深爱的人,不是她单方面的爱恋,你明白吗?”
金忍冬一时之间有些恍惚无措,她深知若再继续争执下去,母子关系必将彻底破裂。
赶忙补救道:“你起来,还有机会,快去见她最后一面,快点!”她双手使劲拉扯着邵多,试图让他振作起来,
然而,破碎的玻璃又怎会轻易复原,他们之间的裂痕已如此之深。
邵多满脸死灰,有气无力地说:“没用了妈,追不回来了……”
他冷冷地嗤笑一声,满是讽刺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永远都见不到嘉文了,我的未来也跟着毁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心急如焚地说:“你在胡说什么,妈妈求你了,振作起来,我给嘉文作证,判个两年她就能出来了,到时候,到时候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邵多像丢了灵魂的木偶一般,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微微仰起头,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脸颊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那决然的神情。
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但话语中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不会的妈妈,我会救她。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就算豁出性命,我也绝不退缩。我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许下诺言,那是我此生必须坚守的信念,一定要履行我答应过她的诺言。”
说着,缓缓起身,抛下母亲,独自在阴冷黑暗的走道里渐行渐远。
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愈发显瘦弱与孤独,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脚步踉跄却又无比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命运的琴弦上,发出绝望而又执着的颤音。
“不可以!邵多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回来,回到妈妈身边。”
金忍冬瘫坐在地上,苦苦哀求,哪怕是要下跪,邵多也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只留下一个决绝而孤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警局
小龙呆呆地坐在工位上,眼神有些发直,六神无主地望着前方。
那模样仿佛丢了魂儿一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了。
这时,禾木来叫她吃早饭,见她像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便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提高了音量呼唤道:“龙,吃饭了,你们这组通宵干活,这是把你累成狗了??”
小龙却像是没听到禾木的话,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嘴里喃喃自语着:“好美啊,她就像是一位即将从天际陨落的天使呢。
当时玉清哥把她抱出来的那一刻,我都懵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那裙子仿佛自带光芒一般,衬得她整个人都像是在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