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百年前,守护氏族传到月王手里,月王突发奇想,把守护氏族按照武林宗派一般定了名号,叫做西泠阁,首领叫做西泠阁主,从同代弟子中选择道行高深,武艺绝伦者作为护法,他们分别被叫做白西风、白风西、西风白。每名护法可以传授一名弟子,而阁主会根据护发的弟子的修为择其一作为自己的门生,以接续西泠一派。”讲说至此,百知子终于明白这白西风竟然是守护玄剑的西泠阁的护法,但自己为何被选中聆听这个神奇的故事,百知子依然如坠五里雾中。
“三百年前,自蒙古族定鼎中原,远征番邦以来,百姓划作三六九等,而地位最为低下的就是那送最后归顺的人们,被称作南人。事过二百余年,天下大乱,这就是吴不归被西泠阁护法白风西选中承袭玄剑之秘的原因。但吴不归手携莫邪,戗乱于江湖,赢得了乾坤一剑的美名,但他自己却只完成了玄剑赋予的荡平江湖的任务,对于解救苍生却无所建树。当吴不归重返西泠阁,月王阁主就将莫邪以玄剑斩之,只留下三寸断刃交吴不归带回,这也是为何吴家后人世代保留着三寸莫邪的原因。”
百知子终于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目前只有一事未明,那就是白西风究竟为何向自己讲述这个亦神亦人的事情。说来也是奇怪,每当百知子有一个疑问,白西风仿佛能够钻到他的脑海里预先知道他的疑惑。
“对你演说这天道鸿蒙,并不是要选你做玄剑的使者。”听到这里,百知子未免有些失望,但失望之感转瞬即逝,他历来不是一个鸡肠鼠肚之人。“我也知你并非鼠肚鸡肠,否则你也无缘听到这段掌故。方金天下武林合久必分,乱象已成。江湖之上大大小小帮派各自为政,不仅互相攻杀,更累得百姓苦不堪言。你可知这朝代更替尚有世外桃源,但武林之争却无所不在。西陵阁主才命我出阁寻一出身世家,才德兼备的童子带回阁中耳提面命。”
“前辈所言,我已知晓,但武林之中人士千万,出我之右者也是车载斗量,前辈又何必苦心孤诣的讲这奇闻于我。”
“向你所言自是不虚,你有好友东穷帮帮主公长朋耳目众多,且你二人心思纯良,绝非鸡鸣狗盗之辈,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此事可保世间仅有两人知晓。按照阁主吩咐,这玄剑之秘远不止神兵利器,武学秘籍这般简单,世代流传的守剑经也预示此一传人不仅可得玄剑武学秘钥,更加能够登堂入室,以解玄剑不世之谜。这也是我为什么特别要觅一童子自幼传授的原因。”
“既然如此,还请前辈吩咐如何去寻,假若寻得如何联络。”
“以你百知子之名,这武林大家你也尽知,可从颇负盛名的几家寻起。切记此童不可有武学根基,更要躬行孝悌忠义,需要时可与公长朋细商。你且寻来,路途之事我自会知晓,不必你来寻我,但有眉目,我自会与你联络。有劳,告辞。”
言毕,也不见白西风作势,身体已离石丈余,转瞬之间鸿飞渺渺。
百知子此刻还不确定这究竟是梦是真。摇摇头,拍拍手,搔搔乱发,仰头看看天,已是破晓时分,从头把白西风的言语梳理一回,又不由得犹豫起来。这童子说来容易找来难,我要先从哪里开始呢。一阵晨风吹来,百知子恍然大悟,这洛城之中武林大家不下三户,若和着许多要求的唯有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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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只手独擎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两扇黑漆大门后传来童子齐声朗读孝经的声音。百知子已站立在门侧围墙边缘,好像生怕被主人发现行踪。
此刻,百知子于玉申确是非常的矛盾,只要他踏入黑漆大门向主人说明来意,主人必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请求,但这主人也将长久的失去他的孩子。玄剑的威名谁人不晓,能够成为玄剑登堂入室的弟子,得以修习无上武学,又有谁会拒绝千载难逢的机遇。但父母与孩子长久的分离又是那个为人父母者可忍受的呢。百知子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女儿,他踌躇不决,终于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先回客栈,如果那孩子果真应是西泠阁的传人,也不在这一时半日。百知子缓缓的移动身行,向自己落脚的友朋客栈行去。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客栈之内各色人等纷繁芜杂,有的猜拳行令,有的独坐一隅,有的神情冷漠。百知子步入客栈之内,伙计早已看出这位客官与众不同,虽然不修边幅,却另有一番落拓不羁的神韵。
“先生回来了,您是在大堂用饭,还是让伙计把酒饭送到您的客房。”
小二如此殷勤,尽管百知子现在是心事无限,也不由得强装起笑脸。“凉菜热菜你看着掂配,烫一壶热酒一并送到房间里来”,边说边将三分银子送到伙计手里,“有富余银两就算是你的辛苦钱”。这一餐饭最多要一分银子,伙计自然是极为殷勤。
用过酒饭,百知子左右盘算,如何能够开得了口。这不仅是要人家父子母子骨肉分离,更重要的是万中有一这孩子不是学武的材料,又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就跌入黑甜梦乡。
黎明,几声鸡鸣唤醒了还在沉睡的百知子。百知子梳洗已毕,用罢早饭,独自一人闷坐于靠窗的一张几案,正自思索如何与那大宅的主人去讲这段公案的由来,又如何开口去提那可能存在风险的邀约,殊不知此时与昨日已是时过境迁。
百知子信步踏出客房,房间之外已是红日高升,伙计们来来往往的照顾着店客的洗漱和饮食,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如此,但伙计之间还是时不时的交头接耳。“昨夜这一惊人消息太意外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谁有这么宏大的力量,那可是只手独擎天啊。”
百知子但只听到只手独擎天这五个字就已是大感意外,要知道武林大豪的名字轻易不会出现在平常店小二的口中,除非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而这事情大多是不好的。
“伙计,你刚提到只手独擎天,他可是这洛阳城中的詹璇,字叫孔矶的。”
“正是,客官,一看您就是外乡人,这詹大侠可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大豪杰,大善人,不仅可保一方平安,他还乐善好施,我们贫苦人家但凡遇到为难召窄的事情,都可以向他求助。哎,可偏食老天不睁眼呀,昨夜时分,一把天火把詹宅烧了个一干二净,据说全家老少百余口都已丧身火海。”
伙计还要继续说下去,百知子已无心再听。虽然是大白天的,百知子还是展开身形,以陆地飞腾的轻身功夫向城南詹宅奔去,独留下店小二一脸茫然。
城南,詹宅。昨日还是飞檐斗拱,黑漆大门前两座石狮子活灵活现,就连屋舍也是错落有致。今天却已灰飞烟灭。黑气大门已经轰然倒塌,放眼望去一片瓦砾。百知子从门房掠过,瞥了一眼房内,两名值夜的家院一坐一卧,样貌倒还安详。正是这样的一个姿势,倒引起了百知子的疑窦。这只手独擎天詹璇以破风八打扬名于世,武功之高足可列为当今十大高手之列,他的家院又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现在这死状不见丝毫挣扎与躲避,像极了等着天火来烧自己似的。
百知子自是知道时间紧迫,料想过不多时官府必会派出班头前来勘验。于是纵身一跃,已到一名家院尸身侧畔,焦黑的尸身散发着一股异常难闻的味道。百知子俯下身,双手背在身后,仔细端详,突然之间尸身头顶靠近涌泉穴的一点亮光吸引了百知子的注意。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苏绣手帕,用右手二指轻轻的钳住这亮光所在,稍一用力,一根长约三分的铜针应手而出,百知子左手仍然背在身后,缓步踱到另一名家院尸身侧畔,又同样启出了一枚铜针。
百知子仔细端详着两枚铜针,同样是熟铜打造,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装饰的纹路。近日发生的事情接连打击着百知子的自信,因为他尽管搜尽枯肠,还是想不出铜针和使用铜针的人。百知子只好暂且放下目下的疑团,因为他可断定,虽然不知是何人所为,但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天火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