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沉默。
“正是因为他不会卜卦,他每次做出的批语,都是基于他自己对鏖兀最好的期望,他是天底下最希望鏖兀好的人。”
阮久更加沉默了,半晌才道:“那说小猪不能娶姑娘,也是基于对他最好的期望吗?”
“那是我离开之后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庄仙起身,走到门前,耳朵附在门上:“不如我们来听一听,他是怎么向大王解释的吧。”
阮久蹙眉,试图劝阻:“你这样不太好吧?”
庄仙回头,朝他挑了挑眉。阮久犹豫了一下,也靠过去,趴在门上了。
*
殿中寂静一片,许久都听不见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没等他们说话,大巫的身形晃了晃,咚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了。
不开门窗透气的祖庙实在是太热了。
赫连诛没有回头,阮久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推开门要进去了。
大巫都一把年纪了,中暑会死人的。
但是他开门的时候,忘了跟庄仙说一声,庄仙也咚的一声趴在地上了。
“老师,对不起。”阮久连忙把他给扶起来,又上前把大巫给扶起来。
赫连诛没有说话,却走到一边,把窗子推开了。
他一路走一路推,要将一排的窗子都推开。
微凉夜风将冷冷月光吹入殿中,吹动牌位前两列白烛。
正殿极大,赫连诛一直走到宫殿最后,推开最后一扇窗子。
狂风涌入之时,大巫徐徐醒转。
阮久掐着他的人中:“您还好吗?”
大巫看见是阮久,闭了闭眼睛,许久再睁开,看见宫殿那头、烛光照了一半的赫连诛的背影。
烛光照在他身上,在墙上投出来的影子,比他更高大。
大巫梗了一下,使劲咳嗽两声,仿佛是喘不上气。
可是涌进来的风明明已经很大了。
赫连诛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问了一句:“为何?”
大巫忍着咳嗽:“如果大王说的是批命的事情,我实话实说,我拿了太后的钱财,替太后办事。太后要断大王的子嗣,所以让我说,大王此生不能近女。”
赫连诛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为何?”
大巫又要咳嗽,阮久拍拍他的心口,给他顺顺气,让他快说。
阮久相信庄仙看人的眼光。
大巫却只是咳嗽,咳嗽得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赫连诛回身,大步上前,从牌位上单手拎起一个牌位,丢到他面前。
“你对着先王的牌位……”
赫连诛原以为大巫对先王忠心,毕竟是一同改制过的人,大巫曾经为先王破了神职不议政的规矩。
可能是先王临终前遗命,让他辅佐赫连诚,所以大巫将计就计,假意投靠太后,暗中伺机为赫连诚谋利。
可是后来赫连诚死了,他也没办法,只能真正归顺太后。
可是事情,好像不是赫连诛想的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大巫就一声怒吼,两手举起先王的牌位,狠狠地将他的牌位掷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