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喉头一阵涩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恨吗?好像不是。
念罪道:“我观公子有很多心事,大概只有侯夫人,或者是她身边的钱芳可以为你解惑了。”
当年他离开承平侯府以后,曾被人追杀,要不是苦心,他或许已经死于乱刀之下。
那些来杀他的人,是侯夫人派来灭口的。
想来其他人的下场,并不会太好。
姜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你这镣铐……”
“我犯了清规戒律,这是在祈求我佛宽恕……”
姜清起身走出去,念罪看着他的背影问:“你不恨我?”
门口刚好落下一道日光,洒在姜清的身上,他微微侧目时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大师,叨扰了,告辞。”
念罪呆滞地看着他离去,最后闭上眼间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姜清刚回到院里,就见无惭来找他,说是苦心大师请他去前面的大殿里。
影三和影七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苦心依旧是之前那一身打扮,看见姜清来,便引着他一人去了后殿里。
影三和影七守在外面,有些担忧,不过看无惭也跟他们一起站在外面,又觉得不会有什么。
墙壁上分出了均匀整齐的小格子,格子里燃着长明灯。
苦心道:“中间那一盏灯,是苦念为秀夫人点的,希望她来世平安顺遂。”
姜清的目光落在长明灯一侧的小木牌上,那上面刻着秀夫人三个字。
忽然间有些心疼,她连一个完整的姓名都没有。
“苦念?”
苦心叹息一声:“就是竹屋的念罪,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当年他自觉有罪,请师父将他逐出门去,又给自己改了名字,成日待在那竹屋里不肯出来一步。”
“今日见了你,不知他心中是否会宽慰些。”
姜清一阵无言,苦心坐在蒲团上,给他讲了讲当年的事情。
原来竟是这样……姜清苦笑一声,或许这就是命吧。
他离开大殿的时候,外面已经飘起了雨,不过姜清也并不在意,或许淋一下雨会让他的头脑更清醒一些,才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公子,先躲躲雨吧。”影七看他神色恍惚,有些担忧,他们出门也没有带伞,谁知道这老天爷说下就下。
姜清却跟没听见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影七没有办法只好和影三一起跟在他身后。
谁知走到院门口了,姜清却忽然朝地上倒去。
影七一下扶住他,才发现他竟然发热了。
“不好,公子发热了。”他看着影三,面色很担忧。
影三比他年纪大些,此刻也沉稳不少:“先把公子扶进屋里去,我去山下请大夫。”
把姜清送进屋以后,影三就离开了,影七看他衣裳都湿了,想帮他换下衣裳,但又觉得他是主子不能冒犯,于是干脆用内力帮他烘干。
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送去京城。
毕竟殿下说有什么事情要及时汇报,公子生病这也是大事吧……
姜清昏昏沉沉的,感觉外面雨下得很大,他眼皮格外沉重,也就不去管了,直到嘴里喂进了很苦的东西,他才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昏暗的屋子里,谢珩绝色无双的脸上满是担忧地看着他,烛光晃动之下,姜清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