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是不是万里追踪……”
“不,我要找……这儿是什么地方?难道说我晕倒了不少时日,竟然已经回到乌蓝芒 奈……”
“这里是安图族族主的内帐,原来是他们坐家僧的住处。”
“安图族族主的住处?老天,小妹,你怎么会在紧要关头赶来救我的?”
“救你的是太昊道长,他是昆仑双圣的大师兄。自从你离开乌蓝芒奈山之后,我便一直 跟着你,只怪你大意嘛。”
“什么?你……哎呀!我的天,我记起来了,你是跟着闵老人一起来的,在索克 图……”
“我以为你忘了我呢?在索克图……”
“我真该死,只觉得你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你又有意避开我,所以怎么也想不到会是 你,闵老人……”
帐门掀开,姑娘笑道:“你看,谁来了?”
闵老人领先而入,双圣与太昊也在内,八个人皆除去蒙头毡巾,露出本来面目。
柴哲挺身坐起,却被姑娘接住了。
“老前辈……”他只能这样叫。
闵老人一群人在他对面坐下,笑道:“二丫头称我师公,孩子,你该怎样称呼我?”
“哲儿也该称你老人家为师公。”他真诚地说。
“好,老朽生受了。首先,我替你引见这几位朋友,以免你疑团满腹。你必须了解的 事,是我们这一群老一辈的人,管闲事出于爱惜你,不惜劳师动众千里跟踪。有道是真金不 怕火,你这人不但值得爱惜,更值得我们尊敬。”
柴哲长叹一声,苦笑道:“师公,哲儿只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
“这些事反而显示出你是个深明大义、明辨是非的男子汉大丈夫,与反复无常无关。当 然,在下结论之前,我们必须了解你的身世,以便决定你的志节是否无亏。不错,受人之 托,忠人之事,半途反复,至少情义上有亏,为人谋而不忠,决非大丈夫所应为。但从整个 事情看来,显然事前你并不知道追逐的人是谁,在明白真相之后,毅然弃恶从善,轻生取 义,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值得原谅的。”
问老人似乎知道他有苦衷,所以用话开导他。接着引见在座的人。
双圣的师兄太昊,赫然是武林三隐逸之一的神箫客许元戎。三隐逸的声誉和地位,在武 林首屈一指,不论黑白道的门人子弟,无不尊崇这三位神龙般的老前辈。
另一名是大名鼎鼎的千幻剑斐岳阳,也就是姑娘的父亲,闵老人的得意门人。
再一个就是乌蓝芒奈山的得力助手,主持番务的杜梦真。
闵老人的左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白袍轻而薄,无畏彻骨奇寒。白髯拂胸,笑容满 脸。他是姑娘的祖父,白衣秀士斐土秀,早年,他也是名动江湖的美侠士,老一辈的人大都 对他不陌生。
闵老人自己,则是以神奇剑法名震江湖的满天飞瑞闵天虹,他的剑术出名的凶狠泼辣, 武林无出其右。
柴哲可说成了目定口呆的木鸡,眼前这些人,除了社梦真与云笙姑娘之外,谁不是早年 跺下脚天动地摇的人物。他总算大开眼界,居然在西番绝域,获见这些早年武林风云人物, 而且获得这些名宿的青睐,真是不世奇遇哩!
闵老人从抽中取出一支斑竹箫,笑问:“哥儿,这支箫是闲云老人的随身宝物,怎会在 你的身上?”
柴哲便将在乌蓝芒奈山,安闲云相救赠箫授艺的事说了。
闵老人一怔说:“怪事,老怪物从不收徒,怎会慷慨得连箫也送给你了?难道说,他已 看出你是个侠义男儿不成?”
“他是家先祖的好友,谈起家世,他老人家指导哲儿的艺业。”
“令先祖是……”
“家先祖是玉寰公……”
“你怎么会投入黑鹰会做职业杀手?难道你,你不怕辱没你柴家的门风,甘心糟蹋令祖 一代豪侠的英名?你……你简直不像话。”太昊声色俱厉地怒吼。
所有人见太昊发怒,全都脸上变了颜色。云笙姑娘更是脸色苍白,情不自禁打一冷战。
柴哲不为所动,长叹一声,将毁家出亡被缥缈神龙掳走,在大天星寨一住六年,奉命进 入西塞追人的前因后果—一说了,最后说:“哲儿离家年仅十岁,六年中,对黑鹰会的事一 无所知,直至那晚被会主所逼,要独自返回中原,会主方道出身份,我……”
太昊伸手轻抚他的肩,脸色祥和,叹道:“孩子,我错怪你了。你安心调养,过去的事 不必多想了。我与安图族的人有交情,他们会好好照料你的。”
“但不知沈公子他们……”
“他们现在前帐安歇,由两位梭宗族的人将他们引离谷口而获安全。要不是他两人将人 引离谷口,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恐怕都得出面哩!你好好养息,我们也该歇息了,哈哈!为 了你的事,我们比你还辛苦,只不过没有你冒的风险大而已。”
老一辈的人起身出帐,留下姑娘陪他。姑娘将沿途暗中相助的事娓娓道来,神情极为欣 喜!
次日一早,梭宗僧格叔侄前来探望,见柴哲无恙,欣喜欲狂。僧格将自己打算至山南找 白利族帮忙,病倒伊克寺,巧遇失踪三年的侄儿额林沁,逗留安图族的事—一说了。令柴哲 感到安慰的是,安图族答应恢复额林沁的自由,他叔侄两人可以在任何时候返回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