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楚不悦的皱起眉峰,他桀骜的脸上露出不可预测的变化,这种高深莫测的表情连他身侧的绿玉也猜不明白,她尽量给底下使眼色,可是那两人都看不见,他们一个怔愣的看着另一人,一个也怔愣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呆了半晌。
“好,你们学会忤逆我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自己做主子才甘心啊?”古凌楚淡淡的问着下首二人,说不气是假的,而今天这个大诫是给定了。
孔笙不知道自己发什么傻,他越这么说岂不是越添乱?!可是话像是自己出来的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他着急的一瞬间,话已经冲口说了出来。
陆远行该怎么想呢?真是一团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一个清凉的声音穿过后堂响在众人耳中,只有绿玉露出了点微笑,她知道救星来了。
“爹爹,心儿给你端茶来了。”
伴着一阵清风般悦耳的声音,一个身着淡色衣衫的少年端着个双耳阗玉壶走进大殿,陆远行从未听说宫主有子嗣,所以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足足呆了两刻钟,玉掐似的白皙精致小脸,真是眉黛若远,琼鼻勾魂,那双透着笑意的墨色眼睛眼角微翘,摄魂夺魄,而从那单薄唇瓣中吐出的声音和他的主人真是贴切的不像话,一样的清爽怡人,一样的柔润摄心。
天人也似的少年,青丝披覆,显然还未及束发,也就是十四、五的样子,原来宫主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陆远行不知道自己的注视已经让古凌楚不悦,可他的这种不悦并没有在古心的面前显露出来,古凌楚从儿子进入大殿的一瞬间就收匿起阴沉的表情,柔和下来的线条让绿玉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爹爹在忙吗?”古心,当然也就是唐昕其实是明知故问,刚才黑虎着急的来找他救命,他也来不及多问,只知道是爹爹要严惩一个堂主,这人恰好和黑虎是八拜的兄弟,就算是给黑虎个人情他也得来救人。
“没关系,心儿给爹爹带了什么?”柔声的问着,他的这种声音从未在手下人面前显露过,一时间让陆远行和孔笙都有点不知所措。
“是极品的顾渚紫笋,我无意间在茶室看到就冲来给爹爹尝尝。”古心不经意的看着下首已经惊讶过的二人,一个已经血染了肩,另一个他倒是远远看到过,是个挺漂亮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让爹爹生气成这样,总之要救就是了。
端过壶放在桌上,他的手刚要握住壶把,转瞬间却被一个大手拉了过去。
“心儿,这是怎么弄得?”古凌楚语气中透着不满,看着儿子细白的手上留有大片的烫红,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的宝贝怎么能伤到?是谁做的?!他要杀了他!
“爹爹,是心儿不小心烫的,已经不要紧了。”古心看着古凌楚疼惜的表情心里吐了下舌头,这是苦肉计,不知道这一烫能不能救下那条性命,黑虎哥哥可是在外面等着结果呢。
古凌楚再一抬头已经心疼的无法自处,他拧眉轻轻吹着手心上发红的小手,“是爹的错,去上点药吧。”他对身侧的绿玉说,“你带少爷去红香那儿,记得上些止痛的药膏。”
绿玉刚要应,古心急忙抢过话头,“爹爹,心儿手上真的不疼了。”
古凌楚感觉心上瞬间压了万钧的巨石,闷得喘不上来气,他抱过古心坐在他怀里,都红成这个样子了,还说不疼。
将唇贴在他受伤的位置呵着气,这样的亲密动作在绿玉看来见怪不怪,底下的两人却都看得一傻,这是他们高高在上,阴沉冷酷的宫主?!
这明明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甚至是过于宠溺的情人!
天啊!!这样的宫主只要见上一次就彻底没了对于这个冷血宫主的畏惧,因为就算他再板起脸也绝对抹杀不掉这个温柔宠爱儿子的慈父形象。
他们不知所措的跪在底下,这个少主人真是绝了!
“爹爹……”
“行了,爹知道你是来求情的,那个黑虎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古凌楚话里没有一丝的锋利,他自然知道黑虎和路远行的关系,也不意外自己的宝贝儿子会来,黑虎自幼保护古心的安全,随侍左右。古心一直当他是大哥一样,黑虎有什么请求又哪能推脱。“但你个小迷糊,下次不要再伤到了。”
“知道了,爹最好了!”古心知道这样说就是爹会放过二人的意思,不禁心里一松,把小脑袋埋进了古凌楚温暖的胸口。
古凌楚瞥了眼底下的二人,“都下去吧,远行,你要记得,黑水宫没有叛徒,如果有,那也是死人。”
“是,属下明白。”
“去吧。”
“属下谢宫主不杀之恩。”陆远行谢恩退了下去,走出大殿门口不禁回首去看,那个少年蜷首靠在暗青色衣袍的宫主怀里,明明突兀的颜色,却意外的和谐。
“他是宫主的儿子?”
“自然,宫主不会有养子,而他唯一的孩子据说死在十五年前的叛宫事件,那时我还没入宫,只知道是个女人背叛了宫主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