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许反得笑得更加开心。苗易眯着眼看他,冷笑道:“你也不要笑得那么开心,我妈也未必就喜欢你。”
“我看她倒是挺喜欢的。”魏家许不以为然。“魏家许,你是不是很讨厌娄忍?”苗易看似转移了话题。
魏家许竟然十分直白地回答:“我是很讨厌娄忍,不是讨厌,是厌恶。”“为什么?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你讨厌娄忍,那又何必同她交往?那么亲密,又为什么要找人调戏她,侮辱她。”
苗易抬头,就看见魏家许面上的表情已然十分严肃:“我没有找人调戏她,也没有找人侮辱她,我只是抛弃了她。”
苗易蹙眉,仿佛不信。“娄忍那么喜欢我,对于她来说,调戏侮辱远比不上我一句放弃,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她,就能让她生不如死。”魏家许冷漠至极的言语让人心生凉意。
“她这么喜欢你,你却那么厌恶她?为什么?”苗易越加不解。“你知道吗,苗易是容家收养的女儿。”魏家许侧头,望着天空,像是回忆,“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收养娄忍吗?”
“不是因为容家想要个女孩儿吗?”苗易疑惑,这是苗女士的说辞。魏家许侧头,忽然笑出声:“谁告诉你的?容北吗?”
“我瞎猜的。”苗易干咳一声。“因为娄忍救过容北。”魏家许缓缓道,“容北曾被绑架,娄忍救过他。”
☆、41苗易,该我的一切
“你说…什么?”苗易心猛地一跳。“容家是大户;到了容北这一代;全部是女孩儿;只有容北一个男丁独苗。”魏家许冷笑,“可是容北这个人,很懒散也很迷糊;经常会自己走失或被人拐带;在他八岁那年;他第三次被拐带;应该说是被绑架了。”
“我父亲是容家的司机;那天他去接容北和我妹妹放学,被早有准备的绑匪劫了车;三个人都被抓走了;就是麓华山;那个时候,还没有麓华寺,只是座树木繁茂的山头而已,那里就是绑匪的据点。”
苗易脚下一滑,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被魏家许扶住:“苗易,看不出来,你的胆子原来这么小,竟然害怕了?”
“你…继续说。”苗易摇头,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绑匪有七个人,都是有经验的惯犯,他们想取容北的耳朵作为证据寄给容家,以示威胁,逼容家尽快交付赎金。”魏家许面上很镇定,可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却是出卖了他,“我父亲为了保护他,就被绑匪枪杀了,他们丧心病狂地砍了我父亲的手寄回去。”
“其中一个绑匪叫娄志明,他有一个女儿,就是娄忍。”每每说起娄忍,魏家许总是这样恨之入骨,“娄忍不仅没有帮她父亲看住人质,反而寻找机会带着容北逃跑,她只带走了容北,却丢下了我妹妹!她才五岁,就知道权衡利弊,容北是容家的独子,而我妹妹只是个司机的女儿!”
“也许…是你妹妹不肯跟她走呢?”苗易下意识地解释。“嘉嘉一贯聪明,怎么可能留在那里等死!”魏家许吼完才觉得自己过于激动,收敛了表情。
“他们发现容北跑了,自然会拿嘉嘉出气,其中一个□犯对嘉嘉施暴,嘉嘉才那么小。”那种外露的恨意,让苗易发冷,“娄忍很熟悉山上的环境,和容北躲进了密林深处,最后警察找到他们的时候,不过是受了一点擦伤,而我妹妹却被□致死!”
“娄忍做得好啊,害得自己的父亲锒铛入狱,而她呢…因为救了容北一命,被容家收养,从一个绑架犯的女儿变成了豪门名媛。”魏家许笑起来,语调冰冷,“她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有脸对我死缠烂打,她那些算计的脑子呢?都去哪儿了?”
“对不起。”苗易忽然开口,很低沉的语调。魏家许不解的看着她,那种黝黑的瞳孔让她害怕,“我…不应该让你提起这些痛苦的回忆。”
“回忆对我来说,并不痛苦,因为我已经报仇了。从前住在容家,面对娄忍的纠缠,我总是恨不得掐死她,真的就想这样杀了她,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要让容北也痛苦,除了娄忍,谁还能伤害到容北呢?”
“而娄忍确实不错,她完全就是一个伤害容北讨好我的傻子。无论我对她多刻薄,她总是觉得真爱是需要付出,需要争取的,也无论容北对她多好,她统统当做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她活该。”
“怎么,苗易,我让你害怕了?”魏家许向面色苍白的苗易伸手,被她躲开。“她活该吗?”苗易喃喃,“也许吧。”
“我和我母亲有些话要说,你先回去吧。”快到山脚的时候,苗易挣扎着开口,那种纠结的语气,让魏家许觉得奇怪。
“可是你母亲好像并不乐意见你。”他直言不讳。“可我有必须见她的理由。”苗易转身,拾级而上。
麓华寺并不是她的第一站,麓华寺几步远的山腰上,有一个偌大的山洞,如今里头堆满了柴火,可是从前,苗易曾在这里居住过,同她的父亲和几位叔叔一起。
那年她五岁多,父亲带着她离开云南回到了J市,叔叔们的口头禅都变成了干一票大的,后半辈子都不愁了。
那年她还叫娄易。
娄易从山顶捉鸟回来,山洞里很热闹,她以为是父亲和叔叔捉到了什么大猎物在庆祝,从挖出来的窗户看进去,是一个男人挡在一个小姑娘前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让小叔叔不要伤害他的女儿。谁知没有耐心的小叔叔把他给杀了。
她吓了一大跳,她见过死人,却是真真正正第一次瞧见杀人。父亲也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拖到一旁的小茅棚里,安抚惊魂未定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