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说不出话来。
天绍慈见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因为她可是所有病人、医生眼中最有爱心的白衣天使,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风评,可不能因为他而毁了。
她再一次靠近他,觉得现在的他不是一只凶猛的猎豹,而是一只躺在病床上的病猫。
她不顾是否会弄得他更疼,用力撕开伤口上的纱布,当她看见他胸前那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时,心中涌起一丝丝不忍,就算他是臭名昭彰的鲍佑年,毕竟也是个病人。
天绍慈熟练的替他换好药,再重新贴上新的纱布,全都弄好之后,再将他衣服的带子系好。
“换好药你就给我滚出去。”鲍佑年恨死了任人摆弄,以前只有他控制别人,如今他却像个傀儡般任人宰割。
“很不幸的,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特别护士,二十四小时都得留在这里。”虽然她也很不愿意。
“你——”
“别你呀我的,如果你不想别人烦你,我顶多不说话。”天绍慈往一旁的沙发坐下,自在的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拿出她早准备好的漫画看了起来,旁若无人般的边看边笑。
鲍佑年却是快要气炸了,活了三十年,头一次感到这般无力。不行,他得想个办法,绝不能给一个乳臭末干的黄毛丫头这么欺负。
但想着想着,他不禁累得睡着了,天绍慈这才趁机溜回护理站。
方颖纯一见到天绍慈,马上拉着她的手,充满好奇的问:“绍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天绍慈装傻,她当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但为了一报被设计之仇,她就是不肯告诉她。
“你和鲍佑年的相处呀!”方颖纯就不相信一个脾气坏到极限的人,和一个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的人相处会没事发生。“你别告诉我什么也没发生,我死也不相信。”
“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天绍慈轻轻拍拍她的脸颊。“至于相不相信就随你高兴了。”
“天绍慈,你这是在报仇!”方颖纯双手扠在腰上,她明知她是个好奇宝宝,若无法得知想知道的事会很难受的。
“你真是聪明,还知道我在报仇。”她也不否认。
“天绍慈——”
“我的耳朵很正常,你不必叫那么大声我也可以听得见。”
“你……你……”方颖纯快气死了,却也无可奈何,谁叫她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天绍慈。
天绍慈又从护理站拿了几本她带来的漫画,“我得回去了,为了十万块。”
方颖纯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不过没关系,她总有办法知道结果。反正只要她在今天之内不被气走,她就可以赢得一倍的赌金,撑过三天的话则有两倍,一个星期有三倍,一个月就有四倍。
天绍慈去赚十万块,她至少也可以赚个三、四万。
不过千万不可以让好友知道她和其他护士下赌注的事,否则她准会气死的,而且若到时她所赢得的钱还得跟她二一添作五,那她不亏死了。
而病房里的鲍佑年以为他一醒来,就会见到这个唯一不对他卑躬屈膝、逢迎拍马的女孩,没想到却不见她的踪影,这令他的怒气一涌而上。
正在不悦时,一见到她怀里抱着好几本漫画书进来,他就忍不住用话来讥讽她。“你还真是个称职的特别护士呀!”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劳你费心提醒。”她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但她装傻着,看他能怎么样。
“你——”鲍佑年原以为可以挫挫她的锐气,没想到又在口舌上落居下风,这对善于言词的他可是头一回。“我肚子饿了,你去买东西给我吃。”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她侧着头想了很久,装出一副很困扰的表情。“随便是哪一国的料理?你能不能告诉我,否则我很难帮你买。”
他看着她。“好,你就去帮我买阿宗面线。”
“阿宗面线?”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医院在北投,他却要她跑到西门町替他买一碗面线?!
他还真是个疯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