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言淑还是没有找到赵遂,她围着浴场绕了一圈,心里有了些恼意。
宛宜。冷不丁的,空旷的浴室里想起赵遂的声音。
李言淑回头,却发现赵遂就站在他背后。
可他明明还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衣着干净,一丝瑕疵也无。
皇上?你不是李言淑皱起眉,语气疑惑又不满。
可赵遂却打断她,问:宛宜,你知道李九贤想杀我吗?
李言淑登时止住声音,心猛地沉下去,跌入无尽的恐惧中。
你知道李九贤串通襄州王,想要造反吗?你知道他这几年敛财无数,将拨给西南的赈灾款私吞,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赵遂一步步逼近,但见李言淑已经要跌坐在地,又一把扶住她。
赵遂其实不用问,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李言淑不知道这一切,她对李九贤向来是冷漠、避让的态度。久居深宫,与李九贤更是早就断了联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言淑望着赵遂,眼圈染上了痛苦的红色,喃喃着这几句话。
赵遂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说:朕当然晓得,可朕现在必须告诉你,你那兄长狼子野心,已经触犯朕的底线,朕这次不会再忍了。
可李言淑听完,却将眼神移开,陷入更深的沉默之中。
没有求情,没有解释,只是闪躲着沉默。
赵遂松开她,仔细观察她的神情,问:你怎么了?
离开赵遂的怀抱,李言淑没了支撑,只好走到床边坐下。
赵遂看到她的背影,单薄的衣衫,已经松垮的发髻垂到一旁。她总是坐得那样直,此刻却鲜少露出些颓态,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室外的雨终于停下,屋檐的雨滴掉入水缸的声音反而清晰起来。
就在赵遂又准备询问的时候,李言淑终于开口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李九贤才被父亲从外面领回来,父亲让他认祖归宗,成了我的长兄。母亲和父亲日日为了他们母子争吵,我却很喜欢他,因为李九贤看上去那么温良有礼。李言淑说起小时候的事,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继续说:我很喜欢跟着他玩,他长我六岁,会折纸会编花,做的小玩意又精巧又漂亮,因为这个我总是赖着他
李言淑的叙述停下来,又是一阵无言,赵遂站在一旁,也没追问。
终于,李言淑像下定决心般开口:可是,那一日,他突然把我关在屋子里,说要给我做个好玩儿的。我记得那间屋子很黑,他拉住我的双脚,让我让我磨蹭着他的那里。我那时才九岁,不懂这是什么,只觉得很难受。我让他放开我,他却更用力地捏我的脚他很快就射在我脚上,还用嘴去舔
李言淑地身体止不住地抖起来,今天她受了莫大的刺激,此刻自揭伤疤,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种触感,那番景象,全都令人作呕。李言淑曾经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梦见她被赶出李家,又被李九贤囚禁。
李言淑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李九贤曾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又她快窒息的时松开手。李言淑咳嗽不止,整张脸涨成红紫色。她听见他说:如果你敢去告诉父亲,我一定能在这之前先杀了你。
赵遂已经木然站在原地,他从未料想过,李言淑上次那么抗拒竟是这个原因。他那样坚铁般的心,此刻也因为心疼而抽痛。
赵遂再次抱住李言淑,牢牢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他企图安慰她,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叫她:宛宜宛宜。
赵遂把头埋在李言淑的颈间,这是个十分亲密的姿势,李言淑却仍然觉得周遭冰冷。
从九岁到十三岁,四年,他整整折磨了我四年。说完这句,李言淑终于哭出来,这种宣泄痛苦的方式,险些让她气都喘不上。
一时间,只有她抽泣的声音。
赵遂给她顺气,守在她身后。李言淑回头看他,赵遂就吻住她的唇,温柔到了极点。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赵遂感觉到李言淑的情绪平复下来。
宛宜,如果我让你亲手去了结他,你愿意吗?赵遂盯着李言淑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