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人可有什么交代?”
贺成微微摇头:“且等着就是了。”说得胸有成竹。
一圈竖着耳朵听消息的听见这话,便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左右这事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到最后倒霉也不过是长平侯府罢了。
其实皇帝陛下没跟贺成通过气,但贺成自己琢磨着,大约能明白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今天来这么一出也很正常。
昨儿那一场审讯,别人听着审的是拐子和作死的长平侯府兄妹两个。但贺成可是清清楚楚,甭管是穆童还是外头被安排在百姓里起哄的人,都隐晦的在布另外的棋。
京兆尹失职,太仆寺失察,以及科举不得行。
这三件背后所指,便是他贺成所代表的江南世家之力。
无论大长公主是自己明白了说的,还是被皇帝陛下教着说的,这位娇娇俏俏看似天真纯稚的小娘子都不简单。何况昨日那场审讯,从头到尾李仪可都是被穆童牵着鼻子走的。
贺成琢磨着,皇帝陛下罢朝这事要逼迫的表面看是长平侯府,实则要逼迫的乃是他贺氏的势力。
不过既然没有明面上来,说明年轻的帝王还是有所忌惮。前一天才埋下的民意之棋,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爆发的。只要没挑明了,贺成就只需要装傻,让步,那是绝对不可能让步的。
他无意皇位,却心属权相。他与年轻帝王这场拉锯,不过刚刚开始。
微合着眼琢磨着,时间便静静过去。
到了卯正,终于瞧见皇帝陛下的贴身内侍行北陪着个小娘子带着一队亲卫,正从朱雀门一路骑马疾驰而来。
穆童披着件青兰色的斗篷,头上帷帽上长长的薄纱随着风飘拂。一到宫门前,穆童不等马停稳就跳了下来,随手把缰绳丢给行北,俏生生立在众官之前。
张高原一看见穆童浑浊的眼就亮了,紧跑几步上前噗通跪下:“大长公主,张敏峰和张希茹做的事我一概不知!大长公主,那些事都与我无关啊!”
就凭张高原这两句话,众官都要嫌他晦气自私,纷纷离他又远了点。
穆童压根没搭理张高原。
行北赶紧的把人挡住,两个亲卫都不需要行北的眼色,就主动上前把人制住,不让张高原再叫唤打扰了大长公主。
穆童则扫了一圈,最终找到人群后安坐的贺成,快步来到贺成面前。
“贺相。”穆童虽然年纪轻轻,但她毕竟是大长公主,任何人见了她都不能轻忽。
贺成也不例外。听见声音,便睁开眼起身。不过他只是向穆童微微拱手:“大长公主。”
穆童摘下帷帽,露出一脸忧虑:“贺相,劳烦贺相与诸公说一下,圣人今日不能上朝了。”
贺成做出惊讶的样子:“大长公主这是何意?你从宫外来,是宫里有召见?还是你已经听见宫里的消息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