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调皮捣蛋的女童,如今成年多年,战功赫赫。郭溪垂首恍惚,又很快收回情绪。他想到刚才全盛的提点。
皇帝要在小宁儿面前装病。
为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的很清楚。七皇子和小宁儿之间的关系几乎是在两人七岁就纠缠在一起。小宁儿不止一次帮助救助过七皇子。这都不是滴水之恩了,是救命之恩。
七皇子登基成皇,反而要转头在小宁儿面前装病?
郭溪揣摩圣心,面上不显:“臣来替陛下诊脉。”
秦少劼让人上前。
观湖台上有桌有椅,郭溪将木盒放到桌上,从中取出软垫。当帝王到桌边坐下,将手腕放在软垫上,郭溪便开了口:“陛下出生时底子就差,现在还是太瘦了,平时尚食局应该适当给您食补。少食多餐,可以多吃几顿。”
容宁跟着过来探头,一看只比自己稍粗的手腕,非常认同:“是太瘦了。”
她和郭家父子都熟,非常不见外:“郭院判,快给陛下看看。我今天刚回来,才一个上午见陛下咳嗽了三次。”
咳嗽有很多种可能,要是感染到风寒就不好了。郭溪当即抬眼飞快看了一眼容宁,沉下心将手按在皇帝手腕脉处。
哎,今天这脉壮得能打一头牛。
自从七皇子,哦不,要称呼圣上陛下了。自从陛下习武,脉搏是一天比一天好。
郭溪微微皱起眉,再度吩咐:“劳烦陛下张嘴,伸出舌头让臣瞧瞧。”
秦少劼微张嘴,露出一截舌头。
郭溪看,容宁在边上跟着看。她找郭溪郭川父子,基本上都是为了外伤而要一些跌打损伤膏药。区区看舌头的风寒感冒一类,基本与她无关。
容宁细看着秦少劼的舌头,发自肺腑点评:“陛下的舌头和牙齿都长得很好呢。舌苔粉嫩,没有泛白也没有泛黄。牙齿洁白齐整,看着就是夏日能嚼冰,冬日能吃肉。”小时候往屋顶上扔牙看来很有用哎!
全盛、郭溪:“……”
就连秦少劼的视线都不由落在容宁脸上,一时无言。
秦少劼被人看惯了,却没能扛住容宁细致专注的眼神。他微敛舌,不知怎么想的,又莫名其妙只觉得喉咙发痒,再度轻咳了一声。
容宁赶紧对郭院判说:“你看,陛下又咳了。是不是身子不太好?中午还喝了两口酒。”
郭院判:“……”
他内心有一百万句话想讲,但面对新帝私下的吩咐,只能忠于个人行医一贯操守:“陛下身子骨出生时弱,哪怕养了多年,底子还是容易虚。平日不显,一旦太过操劳容易病倒。咳嗽是一种表征,该要多注意。酒这一类,可适当喝些药酒,切不可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