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容少将军还是容少将军,但已从容轩变成容宁。皇位上本该是她大皇兄,却成了七皇兄。母后本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可凤印在皇太妃手中。
秦婉儿想到这些事,眼眶隐隐泛红,再次强调:“我和你一点都不熟!”
她问容宁:“是陛下让你来,还是皇太妃让你来?总不能是你在永安园逛来逛去,终于逛迷路,逛到我这里来了吧。”
真在永安园迷路过的容宁安然坐下。
面前的公主年纪尚小,在后宫中那么多年骄纵惯了,从未想过第一次遇到挫折,便是会影响一生的挫折,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好好和人说话。
容宁和秦婉儿互相对视:“今天前朝有官员说想要你去边塞通婚。”
秦婉儿骤然变色,几乎血色尽褪。
容宁下一句接上:“陛下气到头疼,驳回了,还叫了太医。”当然他本来可能就头疼。
秦婉儿的脸色稍好转,可面上神情相当微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容宁继续说:“然后我们去见了皇太妃。陛下让皇太妃操心一下你的婚事。皇太妃知道你不太想见她,让我来一趟。”
秦婉儿沉默不语。
容宁手放在桌上,撑着颇为直白:“你有想要嫁的人么?”
秦婉儿摇了摇头:“没有。”
容宁换了个问法:“你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么?”
秦婉儿想过,甚至畅想过不止一种性格的男子。当年的她有资格畅想,还会傲慢挑剔着这个和那个的不足。
这种事情说出来显得很奇怪。
她和容宁真的是不熟,全然没想过有一天会在永安园里坐着聊这种闺房话。
她开口:“铃音,带人关门退下。”
门口的宫女当即领命,带着另一个小宫女以及几个在屋内伺候的人退出房间,并将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下容宁和秦婉儿。
秦婉儿注视着容宁:“不成婚不可以吗?你在我这个年纪明明在边塞打仗。到现在不也没有成婚么?我身为公主,背靠宗室,有朝廷每年给的那点俸禄,足够在永安园外过日子。以前也有公主不出嫁。”
她光是想到宫里宫外这种落差,人手隐隐发颤。
她真的更不敢想象,要是嫁给一个平庸的朝堂官员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曾经她看不起的那些人,很可能站得比她更高。
而没有母后为自己撑腰,出宫嫁人总有种寄人篱下感。
容宁听了秦婉儿的话,想了想大乾开国至今没有嫁人的那些公主。一部分是早夭,另有极少几个是吃穿不愁,又不屑于固定成婚,利落过着明面上没有夫君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