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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朵不置可否,被点将去开展艾滋病检测工作,这也叫好运气?于是她悄声对李培中说道:“我可不觉得参加艾滋病检测工作是好运气,反而觉得是倒了大霉。”
没想到,安朵这话却让鲁家林听到了,鲁家林有些不悦地看向安朵。吓得安朵赶紧吐了吐舌头。鲁家林对安朵说:“小安,怎么了,不愿意?刚才你这话可差点意思,你也看到了,就你们一个小小的临江县,都能够检出这么多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而且,我敢肯定地说,还有大量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还藏匿着,恐怕真正的艾滋病病毒感染人数是现在已知的几倍,甚至几十上百倍。”
鲁家林深邃的眼神在所有的参会者身上扫了一圈,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艾滋病可和我们干上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独善其身,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有退路吗?“每一种传染病的出现,比如,天花、麻风、霍乱、鼠疫、疟疾等等,人类都经历了从未知到逐渐认知它,最后找到方法对付它,这是一个漫长的探索过程,我们只能对它迎难而上,别无选择!“今天,在很多传染病的密码还没有破解之际,这个艾滋病又赶来凑热闹了,既然它来了,我们还有理由退让,还有理由回避么?”
鲁家林刚才的话,实在无懈可击,真不愧为省疾控艾滋病首席防控专家嘴里讲出来的。安朵不禁对刚才自己肤浅的牢骚话感到无地自容。参加省疾控艾滋病检测专家组,不失为一次最好的学习、实操的机会。试想一下,就县级卫生技术人员来讲,这样的机会可是十分珍贵的。可是,安朵转念又想,自己的老公、女儿、爸妈、公婆,他们会支持吗?我看未必!这一点几乎是肯定的,安朵敢打包票。她这次参加的可是艾滋病检测专家组,是专门去碰艾滋病病毒的。安朵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最后,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向家人隐瞒,参加专家组。反正艾滋病这个工作目前保密性挺强的,随便找一个理由,和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串通好,就可以蒙混过关。为了工作,撒这样一个谎,一个善意的谎言,于情于理,并不过分。于是,安朵就告诉家人,她这次要去省卫生厅举办的培训班脱产读书深造,时间估计得一个月两个月不等,具体多长时间,没个准信。告别了家人,安朵就和鲁家林带队的省疾控艾滋病检测专家组出发了。这次专家组在滇云省边境县市开展的艾滋病检测工作,一次次戳痛了检测地卫生技术人员的敏感神经。在芒谷市医院吸毒康复科对一百七十五名静脉注射吸毒人员中,又一次成批发现八十五例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检出率达到百分之四十五。鲁家林决定在芒谷现场进一步扩大检测一千余人,又在静脉吸毒者中发现一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在珙县所辖范围内的高危人群中进行艾滋病调查预备实验,共在高危人群中收取一百五十九份检品,结果检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十八人。在龙阳区戒毒所中抽取吸毒人员血样一百九十八份,检出HIV阳性六例,其中,本地户籍三例、外地一例、外国籍两例。省疾控艾滋病检测专家组还去了很多的边境县,都不同程度检测出了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这次为时两个多月的艾滋病检测工作,所检出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中,艾滋病传播的三个途径全部占齐了。表现为静脉吸毒者共用注射器经血液传播,暗娼经性传播,感染艾滋病病毒的产妇传染婴儿的母婴传播。鲁家林对专家组成员讲,别看我们这次明面上检测出了这么多。其实暗地里,不知道还藏匿有多少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没有被发现。摆在我们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可能的找出他们,进行溯源,才能摸清底数,这是防艾工作的第一步。安朵大脑里一片空白,漫漫人海,要怎样才能找出那些HIV感染者。她知道,参加完这次省疾控艾滋病检测专家组的工作,回到临江县,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安朵想,面对艾滋病这个目前人类对它严重认知不足的“世纪瘟疫”,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到了和专家组成员告别的时间,安朵准备坐上公共汽车返回临江县了。临别之际,鲁家林语重心长地对安朵说:“小安,对于艾滋病防控工作,我送你这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今后碰上什么困难和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你们基层的防艾工作,也可以给我们这些所谓的专家很多启示的。”
说着,鲁家林又送了一本艾滋病专业书籍给安朵:“但愿这本书对你有所帮助,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地入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