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莫名浮上一丝笑,将那画重新铺开,放“三闲”在上面乱爬,自己趴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直到那龟尾巴尖一直在美人脸上点了个痣,他才恼火的抓起它,正丢到屋角的铜洗中。
“三闲”不慌不忙,倒自在的游起水来,弄得盆里那个扎猛子的黄蜡小龟咕嘟咕嘟一个劲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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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事成”便是如此吧。程雪嫣暗想,长这么大,又经历了两世,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心想事成。
此刻的她正坐在专门为她备置的轻便马车上赶往金玉楼。
自中秋过后,她和金玉楼达成了一个协议,每七日去教曲的时候顺便在帘幔后唱上一曲。当然每曲一千两谁也受不了,经过商议,每曲以五百两的价格成交。
即便如此也算天价了,程雪嫣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那个大款如此看得起自己。不过看起来似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怎么一个月都快过去了也不露个头或托人捎个口信?难道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不过既然那边没动静,她也懒得费神琢磨,眼下赚银子方为大事。
说实话,最近程府越来越不好住了呢。
自她荐了初夏入关雎馆,起初还没什么,后来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抑或是见她在门外旁听,于是女孩子们便炸了。
试想这些女孩子都来自何等人家,自小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怎容这样一个下等人与她们共同受教,更怎能容这样的下等人与她们共同就寝?
关于就寝一事程雪嫣怀疑是嬷嬷们故意为之。
按理,应该让初夏睡下人的房间,可是她们非说因为今年入学的女孩子增多,下人也相应的添了些,原有的房间已经不够用了,就连蕊珠那样的大丫头都要和三个二等丫头挤在一个房间,而像初夏,“既然在关雎馆受教,自然要和女孩子们睡一起”。而今,竟然连女孩子们的房间也不够用了,由原来的一人一小间,变作现在的某些人需两人一小间。当然,如此安排也是和她们父兄的官职相对应,而初夏这样的身份自然轮不到她住单间,可是和谁一间人家都觉得自己受了辱,竟和个平民丫头平起平坐。
初夏被推来推去,每个人都不停的搬出自己的家世打压别人抬高自己来证明自己绝对有权利住单间而不是“同一个臭丫头挤在一起”。结果,由容不得初夏同寝发展到女孩子们因为比拼家世而发生暴动,几乎每天都要闹上一场,然后不是这个哭着自己脸被刮花了,将来要嫁不出去了,便是那个嚷着自己被欺负了,关雎馆处事不公,更是有人叫嚣让自己的父兄给谁谁谁的父兄点颜色看……总之,乱不堪言。
而导致这一切乱的自然是放初夏入馆的程雪嫣,于是告状者纷至沓来,诉苦者络绎不绝,导致这些日子来的晨会议事议的都是此事,矛头均指向她。虽尚未直接控诉,可是话里话外的敲打更令人难受,所言的无非是她想笼络人心,却没带眼识人,倒给别人添了麻烦,进而影响了关雎馆的威望云云,如此便更应了“灾星”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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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差点忘了说了,投票那个答案已经出来了,是“中秋夜。熙湖上”O(∩_∩)O~,过几天再换投票~期待支持~
正文 120不可思议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2…8 6:49:47 本章字数:3253
而今解决问题的唯一似乎是驱初夏离馆,当然,程雪嫣是决计不会这样做的,一想到初夏倔强的眼神,她仿佛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况初夏虽是旁听,却是天资聪颖,事事领先于其他女孩子,这怕也是那些女孩子闹事的原因。
事实上,不愿意赶初夏离馆的还有一个人,便是杜影姿,不过可千万别误会她是什么好心。关雎馆大乱,人手顿显缺失,她便借机向杜觅珍保举自己的丈夫傅远山。此事许久以前她也提过,却因程准怀不喜傅远山这个人而搁置,如今这样的关键时刻,“若不用自家人,岂不是更得添乱”?当然,谁都知道她不过是想把在外花天酒地逍遥万分的丈夫从沧汉调来放到自己身边严加看管,另外,做关雎馆的管事月入荷包的可不仅仅是二十两银子,女孩子们都希望自己多得些先生的照拂……那油水可是无法计算的。
据说傅远山已经上路了。
程雪嫣虽未见过此人,但觉能取杜影姿为妻,人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他那些寻花问柳的事迹……
这种男人……
不管怎样,待赚够银子就从程府搬出来,虽然她尚没想好如何同程准怀和杜觅珍交涉,一边是亲情,一边是面子……先不想这个,赚银子买房子方是正事。
如今和金玉楼的小姐们也算熟悉了,发现她们虽然表面和男人们眉来眼去撒娇卖痴,私下里大多数人还是蛮端正的,也不乏多才多艺之人,却为生活所迫流落青楼,个中酸楚,难为人道。有一个甚至是有丈夫的女人,可是丈夫病重在床,儿子又年幼无知,婆婆身子也不好。为了这一家子人,不得不卖身于此。白日在家布衣荆钗洒水忙碌,晚上便来浓妆艳抹陪酒卖笑。丈夫也知此事,却只能一声叹息。她倒是有志向的,要把儿子培养成一个状元,那是“吃多少苦都值得”的。
其实有时同她们聊天蛮有趣的。因为没有所谓的规矩,她们说话便懒得粉饰,直来直去的倒也道出不少俗世“真理”。比如……
“别看他们在朝上人模人样,到了床上就让他鬼哭狼嚎……”
“我给你讲,表面上越义正言辞的人,私下里越放*荡不堪……”
“其实女人脱了衣服还不是一样?可他就看家里的不顺眼,偏要上这来舍银子。这叫什么?要说不心痛银子那是不现实的,其实也不就是想给别人看他是多么的风流多么的与众不同?让一群人贴着他夸着他,哼,多半是外面不得意,上这里找平衡了……”
“什么一掷千金?银子若是汗珠子摔八瓣赚来的估计他也舍不得这么花……”
别看这群小女子将男人说得如此不堪,心底却还多藏着个意中人的。
譬如有人在结识一个客人之初,若是对他有意,便同拜白眉神,以为定情。又绣神像于帕子上,初一、十五祝祷之,据说便可使结识者的情爱不再移于他人。
程雪嫣见过那绣像,白眉赤眼,骑马持刀,倒有点像关公。听说这白眉神是黄帝时的乐官伶伦,仙号洪涯。
有次,她在乐枫的帕子上也看到了白眉神,却只绣了一半,本想问她意中人是哪个,乐枫却很快藏起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