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打得轻了。”云笙冷冰冰地说,“继续。”
眼见云笙这次没有抬手,周海楼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连忙接着往下坦白:“我也不该……不该在探病时,对云飞镜说她活该。”
这话说到后面,周海楼声音渐低。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这顿抽了,因此早早就闭上了眼睛等着。
云笙果然狠狠地赏了他一个巴掌。
啪!
听听他说的那个人话!
云笙的表情已经冷凝得能冻出冰碴子来。
他一开始想让周海楼反省的其实不是这个,但没想到周海楼才一开口,他的火就已经压不住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外甥简直是……超越了云笙的想象。
再加上周海楼长得比较像周靖,云笙教训起来更没什么心理负担。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觉得火还是降不下去,因此又一抬手在对称的脸上重新给周海楼补了一记。
啪!
周海楼又哆嗦了一下。
他可能以为一个错只需要打一次吧。
云笙低下头,淡淡问他:“不服?”
周海楼还哪敢不服,他之前挨得最重的那顿嘴巴子就是用不服换来的。
一听云笙这么问,他慌忙拨浪鼓一样地摇着头。
然而云笙看他一眼,就知道周海楼的脸虽然肿了,面儿虽然服了,然而真正的不服气全在心里藏着呢,不一定以后什么时候爆发出来。
他冷冰冰地问:“我教训得不对?你是不是活该?”
“……我,”周海楼艰涩地说,“我,我是活该。”
云笙点了点头,又问:“那现在知道活该两个字不好听了?”
周海楼此刻简直比羊羔都乖,云笙问一句他答一句:“……知道了,我错了,我活该。”
亲身体会这么一遍,云笙猜他这回大概是真知道了。
以防日后再忘,云笙再帮他复习一下。
啪!
“活该吗?”
“……活该。”
“错在哪儿,你自己继续往下说。”
周海楼就乖乖地闭眼睛向下说。他陆续说了十来个耳光的分量,终于再也说不出来了。
然而他又不敢停,只要他嘴里稍微停一下,云笙漆黑的眼睛就又是一沉,耳光照样赏下来。
云笙对他,不是劈头盖脸的殴打。那种两下之间甚至固定停顿时间的、有规律的打法更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再要往下说,可能就只有给自己编罪名了。
要让他受这个屈,周海楼到底是不甘心的。
他现在不敢和云笙顶,只能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和云笙说:“我不知道了,大舅教我吧。”
看在他终于难得说出一句人话的份儿上,云笙这回不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