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没有人的出生是错误,任何人都值得被爱,被在乎,你失去了父母的爱,但你还有师父师娘;你失去了同胞兄弟的爱,但你还有亲如手足的荒婪;他们甚至可以比血亲更加在乎你。”
他看了看我身侧的荒婪,眼里有了一丝光亮,又看向我:“那你呢?”
我?
就非要扯到我身上来吗?
“我……,至于我会尽量把对你的恐惧一点一点地克服。”
这样的安慰对我来说是违心的,我根本没办法克服对他的恐惧,因为贪生怕死的我一直在骗他啊。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今天我才是受委屈的那个,我没有那么大度,转身又来安慰你,太晚了,我回房睡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往房间方向走去,在从荒婪身侧走出的瞬间,转过头去刚好和他的幽深的目光对视上,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表情,我们目光相撞只不到一秒,我就重新抬脚加速果断离开了这个让人尴尬的地方。
这一夜,我瞪着眼睛直到天亮我都没想明白荒婪的那句:“多为靳姑娘考虑几分”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能把花清流从那么不理智的思绪里拉出来?
昨夜的事情让我已经没有底气再坦然面对花清流了,我要赶紧找到培育幻蛊的捷径,交出幻蛊,得到扶柳岸的秘密,一秒不耽搁地回去,就不用面对这诡谲的局面了。
洗漱完后,我连白衣蛊奴准备的早饭都没吃和玄清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进了藏书阁,准备把自己埋进书海里。
玄清分派了一个熟悉藏书阁的蛊奴给我,名叫“婉月”,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玄清说她曾因患了天花,无药可治,且会传染,家庭贫穷,就自愿卖身到药王谷当蛊奴,因为药物的关系,也是呆呆的,没有喜怒哀乐,能听懂指令,不会答话,但很容易就能替我找到我需要的书籍。
藏书阁这么大,顶天的书架环绕整个楼阁,没个熟悉的人帮忙靠我自己还真不太方便。
藏书阁里讲述稀奇古怪蛊毒的书太多,我盘腿坐在一个书架前的地上翻了几本,跟看玄幻小说似的,越看越入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突然想起正事,于是提声喊:“婉月,帮我拿一下培育幻蛊的书,谢谢。”
我还低着头翻阅着手上的书,感觉到有人离我越来越近,并且垂手递给我一本书。
“谢谢。”
我头也不抬地把书接了过来,顺口道了一声谢。
余光捕捉到身旁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站在那里。
没关系,婉月站在这里我叫她也方便。
这幻蛊还真像他们所说除了喂药以外还需有蛊性的待字闺中少女每天以鲜血佐以喂食蛊虫半个月即成,书页下面附注:蛊性即服用蛊草八年及以上者。翻页就是关于蛊草的叙述和简笔画,再翻页是所需喂食蛊虫的草药详细介绍。
喂食蛊虫半个月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前面这个“八年及以上”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书的后半部分提到了第二种培育方式,说是只需喂食蛊虫一种叫做月影沉砂的毒药十五天即成,书上偏偏没说这月影沉砂是怎么炼制的,这条路又堵死了。
我猜这就是他们提到的第二种难度更大的方法,也是玄清的老婆那位叫桑枝的师娘独家掌握的方法。
难怪花清流说第二种方法还不如第一种,找桑枝的难度不低于让我服食蛊草十年八年,甚至更难。
我真谢谢这位师娘,让玄清的执念变成了刁难我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