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汪能江只觉得声音耳熟,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温柔稳定的力量从身后扣住肩膀,缓缓一拉。
&esp;&esp;她重心不稳,顺着那力道退了三步。
&esp;&esp;随后,那人松手,黑色大衣扫过她的身侧,带着清淡的香气,镇定自若地挡在她和富三代之间。
&esp;&esp;汪能江一抬头,就见那人挺拔的肩线,乾净的颈子上,白色的衬衫领子,和细碎的黑色短发。
&esp;&esp;心脏似乎发出「喀搭」一声。
&esp;&esp;这个声音……
&esp;&esp;眼前的人……
&esp;&esp;他定定地看着里昂,似乎是警告,随后一点一点转身,清俊尔雅地面向她。
&esp;&esp;时间暂停。
&esp;&esp;心跳定格。
&esp;&esp;她觉得,眼睛似乎盖了一层薄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esp;&esp;与她对视的双眼,清澈如昔,闪烁耀眼。
&esp;&esp;岁月似乎没有磨去他太多稜角,也没有拖累他一身风华,他站在那里,或许高了点,或许瘦了点,但无妨,这个人,仍旧跟记忆中一样。
&esp;&esp;……
&esp;&esp;是这样吗?
&esp;&esp;身分问题猛然鑽入脑中,雾濛濛的怀念感一消而散。
&esp;&esp;汪能江的戒心树得飞快,特别是有田熙熙这个前车之鑑,不由更谨慎。
&esp;&esp;悲惨的是,下一秒,坏预感成真。
&esp;&esp;对方不过几个字,却彷彿往她头顶浇了冷水,将她拉回现实。
&esp;&esp;「我们执行长比较忙,这点小事由我来说明。」
&esp;&esp;不像富三代的轻佻自傲,也没有汪能江的惊骇错愕,少了方才的急促,他的语气一如既往清淡。
&esp;&esp;但是,说出的却是,「我们」执行长。
&esp;&esp;这样的字眼,听在汪能江耳里很是尖锐。
&esp;&esp;可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再补了一句,「刚刚的解释,希望你能理解。」
&esp;&esp;明明肩膀上被他按了一下的地方还有着馀温,但他整个人,好像忽然散发出难以明说的冰凉。
&esp;&esp;荒谬感登时蜂拥而上。
&esp;&esp;汪能江鄙视二度掉入陷阱的自己。
&esp;&esp;什么嘛,他都不领你情,都要把你一脚踹开了,还这么忠心耿耿地护航吗?
&esp;&esp;这么明显的袒护,这么狗腿的趋炎附势,多浪费那一身风华绝代。
&esp;&esp;然而气愤的同时,心底又有一个小小声音反对这样的不食人间烟火。
&esp;&esp;就算狗腿,就算諂媚,那又如何呢?她自己不也一样吗?
&esp;&esp;汪能江很清醒,理智也回笼得很快。
&esp;&esp;配合着什么人,顺应着什么事,说些虚情假意的话。
&esp;&esp;人总是要工作的啊,总是要低头的啊,这不就是长大嘛,她早就认了。
&esp;&esp;她不过只是,稍微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esp;&esp;那可是曾经的学神大人啊。
&esp;&esp;是那个,不论做什么,都十分游刃有馀的学神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