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走过来在床边站定。
妙衣能感到一道目光锁在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有些紧张起来。
“醒了就睁开眼。”这个悠然磁性的声音似曾相识,令她心头一怔。
慢慢睁眼,入目是华丽的金丝刺绣的帐幔以及紫檀雕纹的床栏,她按下心中的忐忑和疑惑转过头去,却在看见来人时,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玄烁?!
没错,确实是玄烁。只是眼前的玄烁同记忆中的似乎并不能完全吻合。目光冷冽而遂然,眉间晦暗而深沉,全身上下散发着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仪与沉敛。若不是那与印象中的玄烁一般无二的面孔和身姿,这样从未见过的神态,她简直要认不出了。
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她大概已经猜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又为何被他掳来,她纵使再不济,急智也是会有的,只是没料到这人会用这么无耻的方式。想到玄煜曾经在这人手中差点送命,憎恶便油然而生,当即冷声问道:“小山她们呢?”
玄烁勾唇而笑:“看来你也不笨。你放心,朕对她们不感兴趣,不过是顺便请她们来这儿住几天而已。”
妙衣眉头紧锁,冷冷地盯着他:“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玄烁施施然地在床边坐下,完全无视她的焦虑,面上一派闲适。抬手似是不经意的抚上她的面颊,眸中溢出一丝戏谑之色,轻笑道:“何必这么紧张,既然她们是客人,你还怕朕吃了她们不成?”
妙衣厌恶的避开脸,只恨全身绵软无力,否则她一定拼了力气对这种人饱以拳脚。此时连看也不想多看玄烁一眼,只问道:“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玄烁却不在意,淡淡一笑:“唔,‘软筋散’和‘软骨散’混合在一起的药,对身体并无大碍,不必担心,只不过最近一些天提不起力气而已。”
妙衣眼中腾起怒火,咬牙切齿地怒瞪向他:“卑鄙!!你将我掳来,有何目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缘何又问?”玄烁修长有力的手指再一次抚上她的面颊,而后又滑向她的玉颈和锁骨,指尖摩挲流连,眸中笑得不怀好意,“这么好的诱饵,连朕都嫉妒他呢。”
“你……”妙衣避无可避,心中厌恶到极点,浑身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只是这种表情落在玄烁眼里,却自有一番半嗔半怨的风情,令他心中不觉生出一丝别样旖旎。目光一闪,忽然固定住床上之人的下颌,俯身准确无误地吻了下去。
“唔……”
妙衣又惊又怒,张嘴便咬。玄烁却快一步离开了她的唇,眼里是清冷的淡笑,旋即又凑到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吐在她的脸侧,轻柔的语气中是令人战栗的寒意:“最好乖一点,否则另外那三人的日子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你……你这个混蛋!”她气得浑身颤抖,眸中寒光湛湛,冷笑道,“你以为把我掳来就能引他前来?别做梦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在这世上哪个地方呢,我也早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你以为有谁会笨到明知是陷阱也往进跳的么?!”
玄烁的眼中是不以为然的笑意:“可他有时候就是这么笨呢。再说,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呢?”手指抚过她的樱唇,那邪戾的笑容中有一丝志在必得的清傲,一改往日温润和蔼的表情,令他原本如南风煦暖般的俊美面庞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诡谲魅惑。
“怎么?很惊讶吗?是不是觉得朕跟从前不一样了?”玄烁玩味地看着床上的人惊怒中带着诧异的表情,调侃地笑道,“那是你不了解朕,这才是朕的本来面貌,只不过曾经为了迷惑玄煜而不得不隐藏起来。自从他‘死’了之后,我就再不用那么辛苦了……呵,不过说起来这虽然有点辛苦,但是很有意思呢。”
妙衣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危险笑容,心中一阵战栗,眸中却是毫不妥协的冷然。玄烁站起身,拍了一下手,从外间躬身进来几个侍女,手捧盆盂、托盘等物,托盘上的珐琅瓷碗里飘出淡淡粥羹的香味儿。
玄烁看了她一眼,对着宫人吩咐道:“好好伺候。”说完转身便走。
“喂,我要去看小山她们!”
玄烁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微侧了脸:“那就乖乖听话。”
“你……”她虽气极,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甩袖离去。深吸了口气,内心稍觉镇定,感到手脚似乎比刚才恢复了些力气,只是内息阻塞,又不禁在心里将玄烁骂了数百遍。
一个宫人上前恭敬地道:“夫人,该用膳了。”
妙衣点点头,任她将自己扶起。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心头顿时“咯噔”一下,摸了摸身上,所有防身的药物和暗器都不在了,就连手腕上的袖箭和暗镯也被人取了下来。
她那个气啊!!心道:好你个卑鄙无耻的混蛋玄烁,纯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夫人,这是专为您做的银耳羹。”另一个女孩儿端着碗跪在床前,轻轻吹了吹碗中的粥。
妙衣实在无力端碗,又不习惯别人喂食,便就着她的手拿着汤匙用起粥来。
用完了粥,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倚在床头歇了一会儿,遂掀开被子下床。刚要站起来,谁知脚上一软,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