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都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了,还不去包扎,不疼吗?
怎么会不疼呢,都是血肉之躯。不过是强行忍着罢了。
整整四个小时,他寸步不离。
终于闻笙退烧了些,迷迷糊糊地睡着,但并不安稳,一会儿喊着爸爸,一会儿呜呜咽咽。
傅砚临心如刀绞的时候,忽然听见她嘟哝地唤了一声,“傅砚临……”
这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即提起了傅砚临的精神,他抓着闻笙的手,喑哑喊着,“闻笙?闻笙?”
“你不要招惹我……”软糯喑哑的哭腔,楚楚可怜。
“……”
傅砚临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她连做梦,都在想逃离他。
呵……
傅砚临的心像是被一把斧头劈开了,疼得窒息。
护士量完体温,确定闻笙退烧后,傅砚临才开口说,“麻烦帮我处理下身上的伤口。”
他还要照顾她,总不能她还没醒来,他自己先倒下了吧?
到了医护室,他掀开衣服和裤脚,将伤口展露给护士看,护士吓得往后一颤,“你、你这伤怎么来的?”
他不是手受伤了么?
怎么身上摔成这样!
血都凝固了!
傅砚临面无表情,语气亦是无波无澜,“摩托车和人撞车,摔的。”
护士一看那些结凝固的血迹,就知道这伤怎么也有一晚上了,他们小镇上处理这个根本不够的,“你还是去县里的医院吧——”
“没关系,你看着处理,先对付过去。”
傅砚临此时根本不想动,闻笙才退烧,要等她体力稍微恢复一些才行。
“可是……”护士担忧地开口。
下一秒,傅砚临一双寒眸看着护士,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动手。”
护士被他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开始消毒——碘伏抹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男人愣是一个疼都没喊,紧咬牙关忍着,不过一会儿,额头上全是汗水。
那一瞬间,护士觉得,男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她忽然有点羡慕病房里那个发烧昏迷的女孩。
得是多心爱的人,才能为了对方不顾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