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聪明,还知道出去避风头。早知如此,我也跟你一道离开盛京。”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任予白很清楚陆媚这次差点就没命回来。
他来的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听了个大概。
“那些对你用刑、欺辱你的人,此刻正在游街示众,被百姓扔臭鸡蛋和烂菜叶,三日后便要问斩。所以,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安心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我猜到了,裴岑之向来公私分明。”陆媚淡淡说道。
见她如此评价别的男人,任予白心中泛起一丝不悦。
“那我呢?你是否觉得我只会顾自己逃生,不顾你的死活?其实……”
“你在说什么,我们非亲非故,你能说服胭脂帮我做戏,我已经感激不尽,怎会怪你没来救我?”陆媚打断了他的话。
“想杀我的可是当朝太后,你一介商贾,能有何等能耐?没把你牵连进来,已是万幸。”
若是旁人这么说,任予白或许会感到欣慰,毕竟这世上忘恩负义、得寸进尺之人比比皆是。
但这话出自陆媚之口,却让他感到格外不是滋味。
他宁愿被她痛骂一顿,也不愿接受这种“善解人意”。
可他从未将自己的感情对她全盘托出,眼下连生气的理由都找不到。
沉默片刻后,任予白才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有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我真的没想到太后会查到你头上。”
“我吩咐完胭脂后,便回了顺安找墨黑公子拿鯮毒的解药。谁知我前脚刚到,他后脚就走了。我骑着快马追了几十里才追上。”
陆媚闻言,当即来了精神,“那解药拿到了吗?”
任予白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能改变主意吗?”
她皱眉,“什么意思?”
“解药给你,但你得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陆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并不好笑。”
本来他想说,用解药换她做自己的女人,但转念一想,以陆媚的性情,恐怕会气得伤口裂开。
于是,他临时改口,将自己置于更卑微的位置。
“你考虑一下,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陆媚冷笑一声,“你为了我手上的配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觉得得到配方还不如得到我这个人实在,毕竟我会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他早已料到她会这么想,但经过此事,他才深刻体会到人生的短暂。
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局势下,他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如果不能与陆媚在一起,他会遗憾终生。
昨夜探子来报,说陆媚被抓进了大理寺。他连夜骑着快马赶回盛京,听到百姓议论容和斋的陆老板被打得半死,还差点给狱卒凌辱。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又打探到陆媚已被救出,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赶来相府。
看到她还活着,他欣喜万分。
“不管你怎么想,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陆媚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才惊觉他并非戏言。
作为女人,第六感总是出奇的准。她隐隐猜到任予白常常给容和斋接大单、与她产生联系的真正原因。
但她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因为她深知有些人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维持长久的合作关系。
她更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特别到能让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哥对她情有独钟。
这完全就是在扯淡。
如果她当年没有遇到黎昭,没有黎昭帮她开容和斋,说不定她早已被恶霸抓回去当小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