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被发现,没有温存就匆匆各自穿上衣服,他突然很没有安全感地抱住她:
“今天过后,是不是还是,我不来你家找你,就没有你的消息?”
秦西默默无言,他又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
不等他说完,她打断他的话:“一声不吭走掉的人是你。”
秦西闭上眼睛,最终还是来了——这毫无意义的对峙。互相指责质问,争论当初的分手到底是谁的过错。他恨她没有再多坚持一下,她恨他毫不负责任地走掉。
果然,他脸色变了,颓然道:“是我不好,是我逃避了。”
然后他又用一种近乎心碎的语气小声呢喃:“可是你也放弃了我,你没有去找我,为什么你没有去找我?”他留下戒指走掉,是他放出的求救信号,走是想被挽留,是在说:“请你救救我。”
但秦西不懂。
他病情反反复复,她看不到希望,精疲力竭。稍一不慎,就松开了手。
乐乐说:“最开始那半年,我每天都在等你去找我。”
那段时间,他躺在医院里,在煎熬中满怀希望,又心如死灰。
秦西淡淡说:“我去过。”
那是周晶星刚联系上她的时候,他告诉她,乐乐住了院。她在心里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问了地址和病房号,直奔乐乐的医院。
他住在一楼一个朝南的病房,窗外有碧绿的草坪和蓝蓝的天空,她在门外徘徊半天,还是绕到草坪那边去,数着窗户找到乐乐的房间,踮起脚尖,偷偷地看他。
那时的乐乐,骨瘦如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挂着营养液。她只看了一眼,就蹲下去,在他窗下无声地流泪。
却始终没有进去。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尊重他的选择。
现在她把这些说给乐乐听,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情绪激动,一说就落泪,乐乐却神色动容,忽然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当初让他们分开六年的全部经过,前因后果,拆开来一点一点看,无论怎样,六年的时光,已经是回不来了。
正各自伤感,爸爸来敲门:“乐乐,出来吃午饭吧。”
他们整理了一下情绪,出门吃饭,一家四个人围在桌前,妈妈给乐乐夹菜:
“乐乐,阿姨想问你件事,你别介意。”
乐乐说:“阿姨您问吧,没关系的。”
“阿姨想问,你对你跟我们秦西的事,是怎么看的?你们高中就在一起了,我一直对你很放心,所以从来没干涉过你什么……”妈妈顿了一下,“几年前的事情,可能是有点误会,不过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阿姨问你,你们还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