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团聚
也许是父子连心吧,伯父此时也从梦乡中走了出来。男人在耐力方面天生比不过女人,一旦感觉到疲劳,不休息是不行的,不像女人可以坚持。
老两口同时来到儿子的床边,俯下身来看观望着儿子的一举一动,而君然还浑然不知呢,他的嘴边仍然挂着笑容,依然是那么的迷人。
“孩子,你笑什么呢?”伯母忍不住问道。
“妈妈?”君然这才发觉身旁除了雪儿外还有别人呢,他收敛起笑容,温和地说道,“没什么,我在笑雪儿说的话。”
伯母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不太明白似的。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君然在笑我什么?我朝着伯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孩子,”伯母假装嗔怒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笑?”这是一句双关语,既可以理解为时间问题,又可以理解为现实状态。哎,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孩子再大在妈妈眼里也还是孩子。
“哈哈,”君然余音未消,笑着说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雪儿,这是我的母亲。”
“还有我呢。”伯父在一旁插话道。
“奥,对了,还有爸爸呢。”君然补充道。
“不用你介绍了,我们早已经认识了,我们都成老朋友了啦。”伯母的话语里透着喜爱之情。
“哈哈,趁我不知道,你们搞秘密活动啊。”君然居然又笑了。
这时我突然明白刚才君然在笑什么了,他在笑他终于找到了我,找到了一生的挚爱,这比他的眼睛还来得重要,那笑可以说是胜利的笑。而现在他的笑则是一种欣慰的笑,看到我们相处得这么融洽,他笑得很开心。
这时我彻底放松了,我曾经设想了许多君然醒来之后的场面,无非都是如何如何地伤心欲绝,对未来失去信心,甚至自暴自弃等等,没想到君然醒来之后居然是这样一幅充满的笑声的画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伯父伯母也并没有怨天尤人,哭天抹泪,大闹着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等等。他们一家人对于艰难困苦没有抱怨的习惯,对他们来说,直面困难才是当务之急,抱怨不解决问题。我被他们的情操所感动,我想这就是家庭文化的魅力吧。
“君然,你好福气啊,雪儿是个好孩子。”伯母赞赏地说道。
在这个时候,与其说宽慰君然、安慰君然的话,不如说给他以希望的话,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对于君然来讲,他的希望就是我。
君然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他的右眼没有了,他比谁都清楚。当时摘除右眼的时候,由于情况紧急,君然的直系亲属又不在场,所以医生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果断地实施了眼球摘除术。虽然当时君然已经被麻醉了,但是现在右眼异样的感觉,以及当初右眼的受伤情况,让君然已经猜出了十之八九。
没有了眼睛,失去了视力,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绝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谁能说君然的心里没有苦痛?没有悲伤?没有遗憾?更何况在君然得到了爱情之后,事业又如日中天的时候。
214 术后的君然
214术后的君然
“好了,好了,君然现在需要保存体力,休息静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还是伯父理智,刚刚做完手术的君然现在的确应该静养。
“好不要跟护士说一下?”我提出建议。
“这倒是应该的。要不麻烦你去跑一趟?”伯母对我很客气。
“好的。”我俯下身对着君然温柔地耳语道,“我去去就回。”然后欲将手从君然的手里抽出来,但是君然很不情愿地不愿松手,看来男人也有软弱的时候,此时的君然大概回归了儿时的心态,有点耍赖了。
伯母看在眼里,会心一笑,说道,“还是我去吧。”
我感到此时的我责任重大,我成了君然的精神支柱,小梦辰的精神寄托,妈妈的精神后盾。我一个人要挑起这三副重担,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白,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了,我肩负着亲人们的希望,我已经和我所爱的人融为一体了。这三副担子再重也要挑起来,一个都不能少。我想力量的唯一源泉将是从爱中得来的。
护士进来查看了君然的身体情况,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做了一些必要的料理。当一切重又恢复平静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伯父伯母在我一再的请求下,又去沙发上躺下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目前大家以逸待劳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君然也曾劝我去休息,但是我婉拒了,我推说明天上午我会回家睡一个安稳觉,君然这才放过我,不再劝说我。然后,我们不再说话,只是握着手静静地待着。什么是对一个人的最大安慰,我想应该是知道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身边陪伴着自己,无需言语,无需动静,只是静静地待着,就足够了,就像现在我们这样。
君然的麻药劲慢慢地在褪去,他开始感到伤口处有些许疼痛的感觉,尤其是右眼眶,有种强烈的钝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