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八闭眼,继续调息。
卖织锦是大事,蚕族的蚕基本上都去了前院,将自己织的锦取下卷好,放到城主府,等着商队过来拿。
只有大小雪,因为在外形象为同一只虫,可以只要一虫出面,另一只趁机偷懒。
卿八道:“我一直没问,为什么双生蚕这么特殊,可以织出高锦?”
“唔,可能和双生蚕的心灵感应有关。”大雪开口,“我和小雪联手织锦时,本能地知道该如何织锦,经纱和纬纱如何穿梭,并用经纱和纬纱织成一道道暗纹。”
“我猜,高锦的出现,可能和这暗纹有关。”大雪道,“我无法形容那暗纹,也写不下来,但是织锦时却本能能做到。”
卿八点头,道:“应该和那暗纹有关了。”
“是吧,我也觉得。”大雪道,“我单独织过锦,我单独织的锦,是没有那暗纹的。我觉得,我们锦官城蚕族代代都由双生蚕,且只有双生蚕能织出高锦,是先祖母为了不让锦官城埋没于历史,赋予于我们锦官城蚕族的。”
“也可以这么说。”卿八道。
得到卿八肯定,大雪得意地开口,“我就知道。”
得意片刻,大雪叹然道:“先祖母与我们并无血缘关系,却为我们这些后代做了这么多,直至现在,都在庇佑我们这些后代,先祖母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更不能当忘恩负义的蚕,将先祖母交出去。”
卿八“嗯”了一声。
她知道大雪不需要她的肯定火否定,大雪心底决断很坚定。
上午织锦交易完成,下午便是锦官城的虫出去采办食材,为晚上少城主相亲宴做准备。
这些采办之事,也需要小雪操心,因此,直至傍晚,小雪才重新回到圣树这儿。
刚坐回圣树,小雪就忍不住道:“城内又乱起来了。”
“怎么的?”大雪坐直身子,头往下探,望向树下的小雪,问。
小雪道:“之前不是城民将城内陌生虫给赶出去了嘛,然后这次那些陌生虫又躲在商队里,重新混入城内,然后被识破了。”
“因为晚上相亲宴,也是和大皇虫商议圣树归属的时候,这次大皇虫自然不愿再退,就派了虫兵进来,将那些闹事的城民给抓了。”
“而白霜那一伙蚕族,还在安抚城民,让他们别反抗,就离谱。”
“那城民反应呢?”大雪问。
“当然是被压下去,关在房里了。大皇虫带了那么多虫军,城民哪能反抗?”小雪说起白霜一行虫,就怨气十足。
大雪道:“莫气莫气,她们会期盼落空的。”
那位老祖宗,可不会让她们先祖母落到外虫手里。
少城主相亲宴在晚上,城主府内灯火通明。
小雪前往前院招待客虫,大雪守在圣树边上,等着小花仙将圣树带走。
卿八陪在大雪身边,与她一起守着圣树。
卿八对大小雪心下是歉然的,之前她说要想办法让圣树认主,助大小雪度过这一劫,但是圣树有灵,且灵沉睡不愿醒来,让她食了言。
不管原因是什么,食言便是食言,卿八对两虫有一份歉意在。
卿八不是没想过其他保住两虫之命的方法,但两虫都不愿离开锦官城,更不愿改名换姓,苟且偷生。
她俩已打定主意,随锦官城一道成为历史。
卿八没法改变两虫念头,只能陪她俩走最后一段路程。
她问:“你真不后悔?你还年轻,还没离开过锦官城,还没认真的看过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