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特别的是这里空气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就有精神一震之感,绝对是建康一处佳境所在。
虽然这些景象让乌尔玛看的兴致盎然,但苗姑姑却无半分兴趣,站在一棵杨柳树旁,不断的左右相望,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一艘小船慢慢的接近苗姑姑所在,大约离岸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小船中传了出来:“来者可姓苗?”
苗姑姑精神一震,看了看小船上的舵工,低声回道:“正是,请问阁下是何人?”
小船上没人答话,反到射出一物,不快也不慢的飞到苗姑姑身前。
看到对方显露的这一手,苗姑姑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伸手将此物接到手中,是一枚铁制的令牌,上面仅仅写了个‘桂’字。
苗姑姑翻来覆去的将此令牌看了一遍,然后从衣兜中另外掏出一枚几乎同样样式的令牌,将两者一合,咔嚓一声,两枚令牌合为一体,苗姑姑掏出的那面上印有‘制置使府’。
“是桂大人让阁下来的?”苗姑姑对上接头信物后,心情似乎越发紧张起来。
“不错,你就是十八峒中最善于用毒的苗姑姑?”来人语气中有一些怀疑,似乎对苗姑姑也很疑惑。
“难道阁下怀疑吗?”
“不敢,请上船来一谈!”
苗姑姑看了看小船,然后将乌尔玛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你就在这里,如果听到小船上有风笛的声音,你就放出小红!如果没听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动手。”
乌尔玛不解的看着她,但并没有问什么,只是点点头,没有开口,水灵的大眼睛中写满了问号。
苗姑姑此时没时间对她解释什么,拍拍她,运起身法,轻飘飘的落到小船的船头。
“请进来!”来人显然不打算露面迎接她。
苗姑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闭上眼睛,弯腰进入了船篷中。
她刚一进入,小船就离开湖岸,向着湖边一处无人区域划去,乌尔玛看着小船离开,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充满不解的看着小船,纯真的脸上此时有一种疑惑的阴霾。
苗姑姑在眼睛适应船篷中的黑暗之后,看到狭小的船篷中竟然有两个人,一个是干枯瘦小的老头,干瘪的脸就如同风干的橘子,不过一双眼睛却很有精神,一点也不像个老人,被他盯着,让人感觉就如同被一只狐狸注视着,非常不舒服。
苗姑姑只看了对方几眼,就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人,此人年约三旬左右,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充满着粗豪凶横,黑黝黝的皮肤,配上冷酷的表情,如同悬崖上的花岗岩,虽然是盘坐着,但身量仍然很高大,有种威猛慑人的气度。
看到此人,苗姑姑明显的神情一愣,下意识的说道:“羌族角力!”
这名叫角力的羌族人只淡然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苗姑姑礼貌的回点一下头,然后在那个老者的示意下坐在他的对面。
不等苗姑姑开口,这名老者自己先开口说道:“我姓胡,苗姑娘可以称呼我为胡老!”这个胡老看到对方如此年轻,显然不愿意再叫对方为姑姑。
苗姑姑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意见,毕竟苗姑姑这个称呼只是在十八峒内部有意义,在外人看来,很多时候好像自己是想占人便宜似的。
苗姑姑点头道:“原来是胡老,失敬。角力少族长,贵族角思罗族长是否安好,我族乌南达总峒主一向非常挂念!”角力是羌族角思罗的侄子,也是角思罗这支羌族的下任族长人选,为人虽然面相粗豪,但却是一个细心之人,在羌族中的威望也很高。
角力不失礼貌回答道:“多谢乌南达总峒主的关心,老族长身体康健,只是非常担心族人的安危。”
苗姑姑心有同感的说道:“我听说川境中的羌族,有好几支都被官军剿灭了,而我们十八峒的苗山现在也被官军封锁住,度日艰难,自身难保,原本想支援角思罗族长的援军也被官军击退,死伤惨重!”
听到对方说出这些事情,角力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苗姑姑感谢的点了一下头。
一直旁观的胡老趁机开口道:“川境中的异族,如果想要正面和官军抗衡,就算全境所有异族加起来也不可能,而且现在的太子淮王野心勃勃,妄想完全统治住川境的所有势力,采取顺生逆亡的政策,如果我们不筹谋另外反击之法,只怕要不了多久,朝廷的官军就会再次出动,到时各位的部族能否存在,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角力看了一眼苗姑姑,突然开口道:“胡老不用说这些,既然我们已经应桂大人的邀约而来,要怎么做,还请胡老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