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所?谓的妈妈缺钱手术的事是漠不关心的。
没想到,他竟然给她安排好了?解决方案。
原来,他也没她过去推断的那么冷漠。
无论?这份兼职能不能促进她和?他之间的接触,她再拒绝他的好意,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夏黎漾心情五味杂陈地抿了?抿唇,努力朝他挤出?了?一个感恩戴德的笑:“我?当?然会接受,多谢陆先生?的帮助。”
陆淮承沉静注视了?她几秒,眉梢忽然轻挑:“关于这份兼职,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嗯……”夏黎漾眼神瞄了?眼病床的女人,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试探,“我?能问下她的情况吗?因?为我?看您让我?读是阿加莎的推理小说?,所?以?她也是阿加莎的书粉吗?或许我?可以?为她挑一些阿加莎更小众的作品。”
“是的。”陆淮承顿了?顿,倒是坦诚地称呼她说?,“我?母亲过去最喜欢阿加莎,当?然其?他作者的推理小说?她也会看,如果你有更有趣的推荐,可以?告诉林深去买。”
果然是他母亲。
那她年纪至少快五十?岁了?吧,还看上去这么年轻,只能是因?为她躺了?很?多很?多年,衰老的节奏也变慢了?。
夏黎漾心情瞬间沉重了?几分,一双明澈的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了?同情的色彩。
她眼底怜悯的光,莫名刺了?下他的心脏。
在他母亲刚出?事的时候,他经常能从?周围人那里看到类似的眼神。
一次次提醒着还在紧张备战高考的他,他的母亲已经成为了?植物人,再也不会对他笑,不会温柔提醒他降温加衣服,不会在深夜陪他一起复习功课。
即使她还活着。
人生?最痛苦的事,无非是好像有希望,但这希望其?实更接近是妄想。
陆淮承眸光暗了?暗,嗤笑了?声:“你都自顾不暇了?,就收一收你那没必要的同情吧。我?至少有钱,可以?给我?母亲最好的护理。”
其?实最好的护理,带来的是最久的煎熬吧。
真的不痛苦吗?
夏黎漾动了?动唇,没能对他说?出?她心底的想法。
毕竟她于他,只是个试图傍他的钟点工。
他于她,也只是帮她获取写作灵感的工具人。
这场虚假的关系里,最不合时宜的,就是真感情。
夏黎漾快速整理了?下心情,朝他讪讪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回头会再帮您母亲挑一挑近几年比较有趣的推理小说?。”
“嗯。”陆淮承垂眸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这边太郊区,你跟我?的车回学校吧。”
“……”夏黎漾愣了?下,赶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现在还赶得上地铁的末班车。”
“到地铁站要走二十?分钟的夜路吧?”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喙,“不安全。”
“那,那您把我?送到地铁站就可以?了?,毕竟您家的方向和?我?学校也不顺路,我?不想耽误您休息……”夏黎漾紧张抿了?抿唇,她可不想被他丢到学校里,再折腾一遍打车回家。
陆淮承黑眸幽深睨了?她片刻,才点头同意。
夜色渐沉,病房外空旷的走廊比来时还要寂静。
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在其?中。
夏黎漾一开始还略显拘谨地跟在陆淮承的身后。
但在他回头催她走快点的时候,她便迈着小碎步,追上了?和?他并行的位置。
她斜眸偷瞄了?眼身边的男人。
他手臂上挽着脱下的西装外套,解下的领带装进了?衣兜,领口扣子也松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