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我抱着齐阳的骨灰盒,警惕地看着他们。
为首那个长得很白的胖子,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他身后一个尖耳猴腮的小矮子,低声问了他一句:“大官儿,这个美女,真是你家以前那个灰不溜丢的小乞丐?”
大官儿?
细看这下,这个胖子果然是伍大官,长得跟小时候很像,只是更胖了。
我下意识地护住齐阳的骨灰,向后退了一步。
伍大官皱着眉头看我,然后,跟后面那人说了什么,那人就跑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又回来了,跟伍大官说:“错了错了,她不叫伍悔,叫苏米。”
“你没搞错?”
“没有,前台有身份证登记,就叫苏米。”
我刚要松口气,却听伍大官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可是,我怎么觉得,她就是伍悔呢?”
伍大官挪动着肥硕的身子,走进屋里,绕着我慢慢踱步,360度把我看了一圈儿。
我强忍着恶心,木着脸说道:“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伍大官“嘿嘿”一笑,“你随便报,警察局里面都是我伍大官的兄弟。叫几个来,老子请他们喝酒。”
我被伍大官唬了一下,看着他带来的一个个面色不善的家伙,心里知道他不好惹。
这么多年过去了,伍大官经历过什么,现在在做什么,我都不知道,所以,我真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伍大官的视线落在我怀里的骨灰盒上,问我:“这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把骨灰盒抱得更紧,小声说:“我朋友的骨灰。”
“大过年的,抱着个骨灰盒,有意思。”伍大官一笑起来,浑身的肉都在颤抖,“男朋友的骨灰吧?!”
他是故意要损我,堵门的那些人都跟着笑。
我不发一言,只希望他不要认出我来。跟伍大官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讲的。
然而,事情还是没有朝我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伍大官看了一眼齐阳骨灰盒上的照片,就笑了:“我说,你抱着齐阳的骨灰盒,还敢说你不是伍悔?你看他眼角的那颗痣,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在那种地方长痣,跟个娘们儿似的。”
他说齐阳娘们儿,我的火蹭地就蹿了上来。
“不许侮辱齐阳!”一脚踢在伍大官的小腿迎面骨上,踢得他抱着小腿喊疼。
“她就是伍悔,给我抓住她!”
伍大官大叫,他身后的小弟就齐齐围上来。我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跟他们动手,只是冷静地站着:“你们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跟我们走一趟就行。”
十一年前,冰天雪地的大年夜,我拼死从许县逃出。
十一年后,暴雪纷飞的时刻,我又被他们给抓了回去。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世事弄人。
穿过我小时候躺过的那个黑咕隆咚的楼道,我被伍大官一把推进了伍家家门。
这栋房子,当年还算是新房,现在早已老旧破败得像座鬼楼。记忆中宽敞明亮的房间,现在看着却非常狭窄阴暗。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伍家此时像是遭了劫匪一样,家里能砸的能撕的,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