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慕雪的路上,两个小警察跟我说,可以带我去找慕雪,但是,不允许我乱说话,以免打乱了他们办案的节奏。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点头,保证不乱说话。
令我没想到的是,慕雪跟齐阳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而且,她们家的窗户,正对着齐阳的阳台。
她给我们开门的时候,只穿着一套简单温馨的天鹅绒家居服,淡蓝色,上面点缀着粉色的小兔子图案。
小腹处已经凸起老高,孕味十足,人却不见胖。
“你来做什么?”慕雪对两位高大的警察视而不见,只一味盯着我看。
我说:“来看看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慕雪对警察不设防备,开门让我们进屋。
她把房间整理得极干净,一进来,就觉得眼前亮堂堂的,很舒服。
是一间温馨的小三居,每一处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厨房里,刚打了浓郁的豆浆,此时,满屋子都洋溢着豆浆的香气。
来之前,在我的想象中,一个怀孕的单身妈妈,日子应该过得很辛苦。
然而,看到的一切,却跟我的想象,相去甚远。
电视墙的位置,没有悬挂电视,而是停放了一辆黑色的机车。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齐阳的机车,悲从中来,不由得想要走过去摸一摸它。
“不许碰。”慕雪挡在我面前。
我伸出去的手,不得不讪讪地收回来。
她的家里,门口的鞋柜上,摆放着一双男士棉拖鞋,跟慕雪脚上的拖鞋是情侣款。
餐桌上,放了两份早餐,浴室中,有男士专用的沐浴露、洗面奶,甚至剃须刀……
每一处都昭示着,这个家,不止一个人生活在里面。
“慕小姐,请你诚实地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警察落座后,就开始了例行询问。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知不觉中,视线就移到了北面窗户的方向。
隔着窗户看出去,刚好能看到齐阳以前住过的那间房子的阳台,阳台上,挂着两件刚洗好的羽绒服,一件黑色的男士短款羽绒服,和一件白色的女士长款羽绒服,都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水。
可能,现在住在那套房子里的,是一对情侣吧?我不由得会这样想。
警察问慕雪,为什么会从发现齐阳尸体的那条巷子里出来。
她说自己并没有看到齐阳。
警察跟她要她当时身上穿着的那条婚纱,慕雪垂着眼睑,默了片刻,说烧了,看着伤心。
我沉默地看着她,慕雪脸上伤心的表情,绝对是真实的,不是演出来的那种。
看得我也特别难受,鼻子酸酸的,感觉有东西堵在嗓子眼儿里一样。
警察又询问了几个当时的关于齐阳的问题,慕雪只是说,那些证人应该是看错了,她胸口上,当时确实别着一枚大红色的新娘胸花。
警察拿着搜查令,翻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只能悻悻而去,离开前,他们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还有谁跟你住在一起?”
即便警察不问,我也注意到了,慕雪的家中,处处可见另一个男人的生活用品,而,三间卧室,却只铺了主卧的大床。
很显然,她跟那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警察问完之后,慕雪竟然笑了,说:“我和我老公住在一起啊,难道,你们没看到他吗?他刚刚就坐在你们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