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奴看来,上次姑娘拒绝了英姐儿和她讨要嫁妆的事情。依英姐儿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肯定是想到什么办法,想要让姑娘在宴会上丢脸。
而芳姐儿,从来都是唯三房的英姐儿马首是瞻。
谁知道,这俩凑一起,会不会对姑娘暗中下手?
再者,六姑娘带八姑娘和九姑娘去参加宴会,是长房姑娘的事情。她们这些旁支巴巴地赶上来,是要做什么?
“所以呢?”六姑娘丝毫不在意,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都是谢家的人,她们好,谢家才能好。”
玉奴将她递过来的茶杯,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躬身而立,“姑娘,您是好心,但人家未必领情。”她说:“姑娘,奴婢觉得,她们目的不纯。”
“不管她们目的如何,总归是谢府出去的人。谢府蒸蒸日上,才是她们立足之本。”
六姑娘把看过的账本,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
“你这么说,是又听到什么了?”
玉奴:“不是奴婢听说,是文氏前几日听说,三房又开始闹上了。”
六姑娘似乎是被勾起了兴趣儿,顺口问了句:“为什么?”
玉奴:“左不过,因为银钱。”
六姑娘恍然。
怪不得,英洁儿上赶着来找她,敢情是怕三叔再一次将她卖掉啊:
“她这是怕了。”
玉奴:“奴婢怎么觉得,她是来算计咱们长房给旁支姑娘们准备的那点嫁妆呢?”
谢府的姑娘,按照规矩,从出生那日起,就会单独准备一份嫁妆。每年都会增加一点,等到她们及笄之日,那份嫁妆也愈发厚重。英姐儿经过了父亲欠债的事情,总觉得把这份嫁妆握在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故而,三番四次地来找六姑娘要嫁妆。
“你说的,也并无可能。”
六姑娘说:
“我们到时,多留心一些就是。”
六姑娘又重新拿起看了一半儿的账本,细细地翻阅。
只是,她的心思早就随着玉奴的话,转来转去。
玉奴提醒了她。
三房是个隐患。
今日,三叔为了偿还债务,能将自己的女儿送去抵债。那焉知,旁日不会为了一点私欲,做出连累谢府的事情。
六姑娘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她给父亲去信多日,怎么都已经过了好几日了,父亲那里还没有一点消息?
父亲对三叔和二叔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打算?
玉奴看六姑娘面色不善,才要开口和六姑娘说话。忽然,寂静的院子里,传来了几声婴孩的啼哭。紧接着,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宁氏的哭声中,夹杂着的急切:“郎中呢,胡郎中怎么还没来!不是让人去请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郎中还没来?”
那哭声悲悲切切,听的六姑娘心中愈发厌烦。
玉奴低声和六姑娘说话:“听说,今日太太的病情加重了,胡郎中去太太的院子里守着呢。”
六姑娘静静地翻了一页,“是吗。这府上没了胡郎中,那这上京城的郎中,都请不得了吗?”
玉奴:“听说,宁氏只信得过胡郎中。”
六姑娘拿着账本上的手,骤然一紧。平整的账本上,忽然多了几道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