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她笑问:“姐姐可用膳了?”
似问在了心坎儿里头了,杨四秋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她的眉梢沾染着欢喜之色:“是在内院儿用了膳回来的,算是太子妃娘娘恩赐。”
“不过,正是也巧了,太子爷今儿个也在太子妃娘娘那处用膳。”
说罢,她一面儿小心翼翼的那眼睛觑沈全懿的脸上的表情,见其神色如常,无有不悦,她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怨。
“姐姐的日子总要好过起来了,太子妃娘娘向来宽厚待下,心里头怕是一直记挂着姐姐呢。”
沈全懿捏起一缕垂在胸前的发丝,鼻间钻进淡淡的香味,不是之前的桂花头油,刘氏又配了新的出来,说是用来保养头发是最好不过的。
“能走什么好不好的。”说着,杨四秋抬头定定的望向沈全懿,看这那一张娇美的脸,心里头蔫了下来,她强笑了笑:“我再如何,也比不上妹妹,太子爷心里头妹妹是独一份儿的。”
沈全懿无所谓的摆摆手,人又懒懒的靠了下去:“什么独一份儿,竟还有这样的话,难道姐姐也听外头人说瞎话吗,咱们横竖再得宠,也是一个妾室,这要是传出去了,还叫人听了是要骂的。”
闻言,杨四秋微怔,没想到沈全这样说,下意识的握住自己的手腕儿,那一处带着左郦今儿个赏她的金镶玉的镯子。
渐渐回神儿,说不清为什么她故戴着来见沈全懿。
她看向沈全懿,见其慵懒的靠在身后的的迎枕上,如墨般的发丝散落着,窗外的月光倾泄而下,衬得她一身儿白衣飘飘,恍如谪仙。
杨四秋忽然心底起了一股不明的情绪,她似乎是逃跑一样的避开了沈全懿望向她的视线,她嘴边儿自嘲道:“妹妹不懂我这等人,说出来怕妹妹会轻视我,可妹妹享有太子爷的宠爱,不知我们空房寂寞,夜夜孤枕难眠,瞧着妹妹实叫我羡煞。”
“何必再羡慕,姐姐如今容貌恢复,人也活泛起来了,日后还怕无宠爱。”
沈全懿眸子清冷带着几分寒光,头一次见这样的眼神儿,杨四秋忽也松下来了,她拾起桌上的茶盏,送至嘴边儿含了一口。
“你瞧瞧这茶水倒是冷的快呢,这会儿子吃不得了。”
话落,手里的茶盏搁回桌面儿,她已经起身了,拢了拢肩头上的披风,脸朝着沈全懿笑:“这一说话就忘了时辰,现已夜深了,妹妹早些歇着,我也不叨扰了。”
沈全懿没起身儿,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脸上无甚表情,她只轻声道:“夜深,姐姐慢走,秋月快去送送。”
杨四秋转身儿而了内室,撩了帘子出来了,身上的那一点儿子温热又没了,浑身儿被寒意包裹着,她望着漆黑的天,天上一轮明月高悬,长出一口气,最边儿不觉喃喃自语。
第几次了她们算是不欢而散了吧?
“她不知肉糜,我没有错,明明之前她说让我不要浑浑噩噩的活着,如今我也想争一争,你没瞧见她方才的眼神儿,分明将我当敌人了。”
身侧的小丫鬟却不敢言。
杨四秋抬起手,不觉又覆上额头,遮住有疤痕的那个位置。
即使现在她的额头已经没有疤痕。
只是,她却改不了了,这个动作竟然成了她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