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英没有起疑,只说:“明天就是周日,又休息一天,再过几天便是元宵节,厂里也会放半天假呢。”
“嗯,转眼都3月份了。”
“是啊,天气越来越暖和。”
门前的老槐树正在发芽,四合院里的石榴树也在吐绿,几盆月季花长出了新的叶子,归来的鸟儿正在树梢鸣叫……一切都在恢复生机。
叶萱心中的焦虑得以终止,那颗起伏不定的心逐渐归于平静,整个人宛如新生。
下班后的四合院里仍旧热闹不已,叶萱在水池边洗饭盒,情不自禁随口哼起了歌。
向勉拿着炒锅过来刷锅,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瞅她。
“捡到钱了?”
叶萱撇头望了他一眼,卖着关子说:“不告诉你。”
“呵,”他哼了一声,“你不说,我还非要知道不可。”
“为什么?”叶萱好奇了。
“这两天吃饭也不说话,问话也不搭理人,我以为你是要跟我搞冷战。”
“冷战?”叶萱不解地看着这个仿佛受了委屈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我有跟你冷战吗?”
向勉气结,努力地挤出微笑:“行,你没有。”
说罢刷完锅,回了厨房。
叶萱:“……”
二婶就在旁边,笑着说:“小两口,闹别扭啦?”
叶萱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否认:“没有啊?”
“那向勉怎么好像受你委屈了呢?嗐,哄哄就好了。”
叶萱无语凝噎。
前几天她确实因为自己的前途,有些烦躁、焦虑,谁都不想搭理,孩子也不想逗,也不想多说话。
以前吃饭的时候,她总会说很多话,还会主动找话题,问问他修电视机的事,或者逗逗小屁孩……这几天她心事重重,对什么都很敷衍,回答也总是“嗯”“哦”。
比如:
向勉问:“最近你们厂活儿多吗?”
“嗯,多。”
“今天去一个单位修了很贵重的打印机,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好买菜。”
“都行。”
“吃苹果吗?”
“不吃,谢谢。”
“……”
所以她这样心不在焉的态度,让他感觉委屈?受伤?
那他还真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吃饭时,看向这个容易受伤的男人,叶萱觉得自己要考大学的事,没必要这么早就跟他讲,等自己安排好,有眉目了再说也不迟。
又察觉他好像确实有些不高兴,想起二婶说的哄哄就好。
她没哄过男人,不知道怎么哄。刚好夹起一筷子韭菜炒鸡蛋,脑子一抽,伸向了他的碗。
瞬间,时间静止。
他先用一副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忽而眼神又变得期待,似乎在期待她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