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梅往前走,
“能不激动吗,在这个地方,看到你妈,你比她还激动。”
郑玉英能做这个,阮青梅能想到阮四月的愤怒。
等阮青梅和陈东走到,阮四月已经把郑玉英拉了出来,
郑玉英倒是没有浓妆艳抹,但是也上了妆,在阮四月眼里,郑玉英的这个形象也有点让她三观尽毁。
“你,你怎么在这里?”
郑玉英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阮四月和阮青梅,还有陈东,
她转过头不看她们,她的眼里包着一汪眼泪。
“你要是没有钱吃饭,你可以回家啊,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做这个?”
郑玉英泪哗哗地流,流了一会,突然嘴硬了,
“我做哪个,我光明正大挣钱,碍你什么事了?
你不是不认我了吗?你弟弟娶媳妇不要钱啊,我眼瞅着他打光棍吗?
我不就在这里给人家洗个头吗,看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子,青梅以前不也是做这个吗?
你不也和她好得穿一条裤子。”
郑玉英声音不大,但是有力,很有气势,仿佛居高临下骂阮四月一样!
她虚张声势掩盖自己的慌张与羞愧。
洗头!
如果真的只是洗头像老家镇上那些洗头的阿姨一样,阮四月当然不会大惊小怪,
但是,这是哪里?
这是全国各地五湖四海人群聚集的地方,
阮青梅曾经做过那么久这个职业,
虽然阮青梅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当面承认过什么,但大家还不是心知肚明的。
“你去辞职!我给你路费,你回家!”
“你给个路费,我回家怎么过?
天天等着人家来讨债,看着你弟弟打光棍?”
郑玉英的泪水哗啦啦地流着,把脸上的白粉冲刷得一条一条的露出了皮肤本色。
郑玉英本来皮肤不错,到底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
很明显的皱纹挂着劣质粉,妆容很不服帖,被泪水冲刷得狼藉不堪,看起来,整个脸充满了悲怆,像大师笔下的油画。
阮四月只觉得心脏刺疼,像被针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