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已这种少女怀春的表现,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与鄙薄,于是披上薄衫坐起身来,微微咳嗽了两声。
丹桂听见声响后,立刻溜进了内殿。
一进去,便看见李浔芜低着脑袋坐在床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忙吃了一惊,上前去摸李浔芜的额头,轻呼道:
“公主脸色怎么这般红?可是身上又发了热?”
李浔芜拉下她的手,眼神躲闪道:
“没有,没有,是在枕头上压出来的睡痕。丹桂,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丹桂回道:
“这才刚过卯正,公主再躺下睡一会儿吧。”
李浔芜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不能再睡了,丹桂,你把昨日分出来的药拿出一副来,去小厨房煎。趁着现在人少,你亲自煎,若有人问的话,便说是我犯了寒症,等着喝它发汗。”
“千万别让人看出端倪,尤其……是张嬷嬷。”
丹桂应下,立刻着手去办。
她打开箱笼找药时,李浔芜也下了床榻,拿着那只被手帕包裹好的凤镯,想要塞进那个放置冬季衣物的雕花箱笼里。
忽而又想到,自已上回趁着李泽修睡着时,偷偷把陆卿时送她的那对玉佩塞了进去。
李浔芜挑了挑一双清秀蛾眉,总觉得把他们二人送给自已的物件放在一块颇为不妥,不仅是不妥,还颇为怪诞。
于是她放下凤镯,想要伸手去将那对玉佩拿出来,谁知她一摸箱底,却是空空如也。
本来压在那些厚实衣衫底下的一对玉佩不翼而飞。
李浔芜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又翻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她彻底慌了神,转头丹桂问道:
“丹桂,这几日宫人打扫内殿时,你可一直都在守着?”
丹桂正将拿着一副避子药往自已衣襟里藏,听她如此问,头也不抬地回道:
“对啊,公主,自从周大姑娘把东西送来后,但凡是有进内殿的宫人,奴婢一概都死死盯着她们的。”
李浔芜听罢白了脸,这几日进她内殿的,除了宫人,就只有……皇帝了。
丹桂藏好药包后,正要走出内殿,却看见李浔芜正颓然的坐在雕花木椅上出神。
她正想要开口问时,李浔芜却看着她勉强一笑,嘱托道:
“好丹桂,快去煎吧,千万…别让他们起疑。”
丹桂点头,快速跑去了小膳房,赶在早膳之前把那一碗漆黑的药汁给李浔芜端了来。
李浔芜仰头饮尽,终于在那滚烫的苦涩中,寻找到了一丝能够掌控命运的心安。
她灌了半肚子汤药,自然没有胃口再用什么早膳。
在乳娘张氏的监视下,她只勉强用了一两口,就推说身子不适,走回内殿歇息。
张嬷嬷命令人撤下了桌,又盯着小宫女们洒扫了一番,而后给丹桂分派了在外殿点香炉的话计,自已接过她手中的茶果托盘,春风满面地走进了内殿。
李浔芜正歪在榻上,一见来人是她,忙起身坐了起来,心中开始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