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亲眼所见,皇子是那么的坦荡磊落,不可能——”辩驳的话语倏忽哽咽喉中。不可能的事不都已摆在她眼前?
“所以,那一定是个梦,是我病糊涂,无端作了白日梦。”为了继续维持自己的平静生活,她决定装傻下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天必须只是梦。
她要相信大皇子的为人,谣言不可尽信……不然以后如何面对他?
晁玄钰不在这几日,李朔完全变了。
有时极为浮躁,动辄发怒;有时对着庭院发呆,若有所思;更有甚者,总是盯着侍卫们目不转睛。
三更此时,他仅仅披着单衣,无畏凉风拂身,不顾是否合宜,就坐在长廊台阶上,支手撑颚,有些懒洋洋的看着偌大庭院,好一会儿不曾开口。
“皇子,夜寒露重,小心别着凉。”披风轻轻落在李朔肩上,李朔才回头,见到宇文辉那瞬间,只是直勾勾的瞧着他不放。
平日,都是晁玄钰跟在李朔身边,有时他忙于国事废寝忘食,也是晁玄钰甘冒触怒他的危险,直言劝谏要他休息。
晁玄钰的率真,晁玄钰的忠诚,都是让他放心的将之视为得力心腹的原因。
换成了别人,还真叫李朔不习惯。
是啊,曾几何时,他已经习惯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就非得是晁玄钰不可。其他人,就连披风选的颜色都让他觉得碍眼。
“宇文辉,你能一眼就分清楚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吗?”
李朔莫名其妙的注视,没头没脑的开口,早让禁军副统领吓出一身冷汗。
他得冷静,今天晁统领不在宫中,再怎么样,他不会衰到又惹皇子生气。
“卑职虽愚昧,这点还知道。男人英武强壮,女人纤弱堪怜。”
李朔回过头,有些自嘲的看着庭院。“恐怕天下人都这么简单认定。”所以,才让晁玄钰蒙混了三年。
晁玄钰病假请了好些天,总不会以为是身分曝光,而被吓跑不回来了吧?到此时,他才蓦然惊醒,倘若追究下去,也许只会逼走晁玄钰而已。
“其实本宫不是这么在乎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只是晁玄钰的一份坦白。如果她肯坦白,要脱罪,他可以为她找上无数个理由。
但,她不肯招认,这件事让他怎么也不能轻易谅解。
“呃,大皇子,大皇子莫非正在说……晁统领?”以衣袖擦着汗涔涔的额际,宇文辉有种快要倒大楣的预感。
看来,大皇子果然喜欢晁统领,喜欢到就算晁统领是男人,也欣然接受。
对了,自己不就撞见了两次吗?啊,他怎么会笨到提起这个禁忌的话题?
“喔?你看得出来?本宫倒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李朔挑了挑眉,眼中烧起不明火焰。怎么,难道别人也知道晁玄钰的秘密?
眯起眼,李朔重新打量起宇文辉。
宇文辉虽已成婚,可仍是一条年青俊秀的汉子,与晁玄钰同袍共事三年,论起与晁玄钰私交,也许不比李朔与晁玄锰的关系浅。
不知怎的,他胸口烧起无名火。宇文辉为何察觉晁玄钰的事后还替她守密?晁玄钰就肯让宇文辉识破,而不肯让他知道?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宇文辉!你何时发现的?”字字尖锐,杀气重重,掩藏不住。
“呃……发现?”宇文辉不由自主让李朔的冶冽气势,给逼退了七步。“不就是……我亲眼看到的吗?”
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总不成以为他与左相国真没瞧见皇子在做什么?
可不是吗?若非一再撞坏皇子与统领的好事,他哪会老是受罚?
“亲眼看到?”李朔恶狠狠的立身踏前;他手中若持剑,恐怕早巳连劈八剑,将这令人妒嫉的家伙给砍裂,他几乎吼着。“谁——准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