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问贾政,“平安州的事,我冤不冤、你最清楚。鸠占鹊巢那么多年,你也够了,如果不让我住主院,咱们立马分家,我带着琏二他们另过,你们想怎样就怎样。”
“大老爷!”王夫人惊喊,“你若搬出去,想回来就难了。”
府里本就艰难,正是要同心协力凑银子赎府邸的时候,他们分了银子单过,二房怎么买得起这宅子?
三百万两呢,可不是三万、三十万两。
再者,大房搬出去了,二房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岂不是浪费?
而且,大老爷是一等将军,老爷是工部五品员外郎,便是挂牌匾,也应该挂着一品的牌匾,哪能挂个员外郎的牌匾?
那只能写‘贾府’,啥也不是!
这个家,只能把财产分分,府邸不能分。
王夫人突然想通了这一层,抹着眼泪道,“大老爷怪老太太偏心,可不想想那是在什么情况下?除了没让你们住主院,其他哪里对不起你们了?琏哥儿打小没了娘,我嫁过来后拿他当亲儿子养着,还把娘家侄女嫁给她,管家权利也是交给他们夫妻。”
“虽说大老爷大太太没管家,可跟管着家有什么区别?老太太一辈子都在这府里过,她才故去不过百天,难道就要府邸不保,让她老人家想给后人托梦,都找不到地方吗?”
“三百万两,听着是多,让贵妃娘娘跟皇上求求情、说说好话,说不定皇上开恩,还会减免,再或者让林家托王府说说情,也是可以的。大家凑一凑也就成了,总不能让祖宗们死后不得安宁啊,几十年都在这里过了。“
她小声啼哭着。
贾赦与贾政脸色都不大好。
虽然王氏有私心,可说的话却也有理。
贾琏面色苦涩,“刚才夏内监说还要去宁府,只怕那边也要三百万两,当初省亲别院是集两府之地盖成,若是保这边,那边也要保住才行。”
贾珍是个美人美酒、享受生活的,贾蓉也不顶用,他们肯定拿不出三百万两,定会到这边府里来哭穷。
王熙凤喃喃道,“咱们这边可凑不齐三百万两,哪有银子给那边?”
王夫人一听急了,“拿不出来也得拿。”
李纨道,“荣府好歹大老爷是一等将军,宁府那边珍大爷袭的三品威烈将军,住国公府制宅院本就不妥,再让他出银子——”
那他就更不愿意了。
他有爵位,朝廷总会给他配个宅子的,他若狠了心,不要那府邸了,谁能奈何得了他?
所以,必定是这边做让步。
贾赦皱眉,“那我也住皇上赐的一等将军宅院好了,带着琏二一家,总能住得下的,将祖宗牌位都挪过去,告知天地、宗亲,再去金陵一趟便可。”
他也想不出一文钱。
他怕什么?
他有爵位,有相匹配的宅院。
没有地方住的,是二房。
众人一想,面色各异。
王夫人神情大变,“大老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