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这句话的口气很特别,雷米。”
“因为他也下了决心。”
‘什么决心?”夫人一边问一边打了个哆嗦。
“不再见到我们的决心,或者至少是不再企图见到我们的决心。”
“他到哪儿去?”
“我们大家都去的地方,去安息。”
“愿天主让他永远安息!”夫人回答,她的声音像丧钟,既庄严又冷酷,“不过……”
她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雷米问。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做吗?”
“如果人家爱他,他就有人可爱了。”
“一个像他这样姓氏、身份和年龄的人,应该相信将来。”
“夫人,您的年龄、身份和姓氏,使您没有什么可羡慕他的,难道您相信将来吗?”
夫人的眼睛射出阴森的光芒。
“是的,雷米,”她说,“既然我还活着,就说明我还相信它,不过,您等一下……”
她侧耳倾听。
“我听见的不是马蹄声吗?”
“嗯,好像是的。”
“是我们的马夫已经来了?”
“很可能,不过,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将近一个钟头。”
“他在门口停住了,雷米。”
“不错。”
雷米急忙下楼。他走到楼梯底下,听见有人急匆匆地敲了三下门。
“是谁?”雷米问。
“是我,”一个微弱、颤抖的声音回答,“是我,格朗尚,男爵的随身仆人。”
“啊!我的天主!是您,格朗尚,您到了巴黎,等我给您开门,不过,说话要小声点。”
他打开门。
“您从哪儿来?”雷米低声问。
“从梅里多尔。”
“从梅里多尔?”
“是的,亲爱的雷米先生……唉!”
“进来,快进来。我的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