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赞成这些防御的准备工作吗?”有一个声音问道,口气显得又担心又失望。
“哪儿的话,”陌生人回答,“不过就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不相信它们很有用处。它们使士兵们疲劳,使市民们不安,我想,你们有一个进攻和防御的计划吧?”
“我们一直在等王爷来,好把这个计划告诉王爷,”市长回答。
“说吧,先生们,说吧。”
“王爷到得稍微迟了一点,”亲王补充说,“我不得不一边等候,一边采取行动。”
“您做得很对,王爷,况且大家也都知道,您采取行动,会干得很好。我呢,请您相信,我也同样没有在路上浪费时间。”接着他朝着市民们转过身来。
“我们从我们的密探那儿知道,”市长说,“法国人的营地在准备行动,他们打算进攻,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从哪儿进攻,所以就把大炮平均分配,布置在整个城墙范围内。”
“考虑得很周到,”陌生人微微笑了笑,回答,同时偷眼看着沉默者,沉默者身为军人,却一言不发,让所有的市民谈论战争。“我们的市民部队也是如此,”市长继续说,“他们分散到每一段城墙上,加了双岗。他们还得到命令,一有进攻就立刻奔到进攻点去。”
陌生人没有答话,他好像在等着奥兰治亲王开口。
“不过,,市长继续说,“参加会议的大多数人认为,法国人策划的只可能是一次佯攻。”
“这次佯攻有什么目的?”陌生人问。
“目的是吓倒我们,迫使我们通过友好协商把城市交给法国人。”
陌生人又朝奥兰治亲王瞥了一眼。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似的,他在听所有那些话时,显出一副心不在焉的近乎不屑一听的神情。
“不过,一个有点不安的声音说,“今天晚上我们相信发现了军营里在做进攻的准备。”
“这是没有根据的猜想,”市长接着说,“我亲自用一副从斯特拉斯堡来的精良的望远镜,观察过军营。大炮好像用钉子固定在地上,士兵们在准备睡觉,情绪上没有一点激动的表示。德·安茹公爵先生在他的营帐里举行晚宴。”
陌生人又朝奥兰治亲主望了一眼。这一次他似乎觉着沉默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伴随这微笑,同时两个肩膀还有一个勉强可以看出的轻蔑的动作。
“啊!先生们,,陌生人说,“你们完全错了。别人在此刻为你们准备的不是一次悄悄的玫击,你们将要遭受的是一次真正的攻击。”
“真的吗?”
“你们的计划,在你们看来十分合理,可是不完善。”
“不过,王爷……”市民们说,他们因为别人好像对他们战略方面的学识感到怀疑,觉得很丢脸。
“不完善,”陌生人接着说,“在这一点上,你们预料到会有一次袭击,而且还为这件事采取了预防的措施。”
“不错。”
“好吧,这次袭击,先生们,如果你们相信我……”
“说下去,王爷。”
“你们将不是等待袭击,而是进行袭击。”
“好极了!”奥兰治亲王大声说,“说得对。”
“在这时候,”陌生人继续说,他从这时候起明白了能从亲主那里得到支持,“德·儒瓦约兹先生的军舰已经做好出航准备了。”
“您怎样知道的,王爷?”市长和参加会议的其他成员同时大声问。
“我知道,”陌生人说。
怀疑的低语声就像一阵微风在会场中刮过,不过,尽管声音很轻,也没有逃过这位精明的军人的耳朵,他刚给引上舞台,十之八九要在这个舞台上扮演第一角色。
“你们不相信吗?”他非常镇静地问道,他已经习惯于同各种担忧、各种自尊心和各种市民的偏见作斗争。
“既然您这么说,我们就不怀疑,王爷。不过,请殿下允许我们说……”
“说吧。”
“如果真的如此……”
“怎样呢?”
“那我们应该会得到消息。”
“从谁那儿?”
“从我们的海军密探。”